“郎君真乃人中君子啊,这般远见卓识,我等皆自不如也。真是读书人的先锋楷模也。”许广汉笑得一脸灿烂。
坐在上首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连忙摆手到:“嗳!犬子拙见,不足为奇!广汉兄不要这般夸奖他!你说这话太抬举他了!东儿,还不谢过你的许大伯。”
欧侯青阳连忙起身冲许广汉道谢,又微微转身冲许萍儿施礼。
两人的目光一触碰,立马显出男骄女羞的面容来,几乎同时脸红起来。
这两个小人的模样皆在许广汉和欧侯思成的眼里。
两个老家伙互相对视,自是心照不宣,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仆人登门禀告到:“主公,门外有一个小子自称是宝缘斋的人,提着一个宝盒前来拜见主公。”
“什么?宝缘斋?”许广汉的脸色突地变得不自然起来,“他们没用我许家的瓷器,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今日前来算什么?扫我许家的喜庆不成?”
他身旁的许萍儿一听到“宝缘斋”三个字,脸色忽喜忽怒,欢喜的是知道是刘病已家开的店,愤怒的是刘病已竟然干下强掳小娘的龌龊之事,顿时觉得极为扫兴。
欧侯思成听闻许萍儿与宝缘斋东主刘病已的绯闻,自然在面容上显出不悦之色。
许广汉见风使舵,立马呵斥那仆人:“不见!不见!今日老夫没空谈及营生之事,将那人给老夫轰出门去!”
他这么一说,欧侯思成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
许广汉急忙转怒为笑,说到:“咱们继续聊读书之事,不要让这杂碎之人搅了兴致。”
此时,坐在门口的许广汉的弟弟许广川起身到:“兄长,不妨让我去羞辱这宝缘斋的伙计一番,自然就干净利落地打发了。”
许广汉听闻,觉得也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台面,便说到:“你且去办吧!”他随后对着众人说道:“吾家有此小女,真是烦恼地很呢,天天有一些痴心小子前来冒充什么这家店的东主,哪家店的东主,吵闹着要见我,真是不胜其烦。”
此时,坐在一旁的白胡子老者还有原本翻着白眼的,咬牙切齿的一位,更是咳嗽几声,表示抗议。
欧侯思成见状,嘴角更抽抽了。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许广川跟着那个仆人一路来到门口。
一见到刘病已,许广川突然眼睛上下翻腾,又是围着刘病已转了一圈儿。
那仆人有些厌烦地说到:“小子,我们家主公没空见你,这是我家叔父,有什么事跟他说吧。”
刘病已急忙抱拳鞠躬施礼:“晚辈刘病已见过叔父!”
许广川见面前的少年长得极为俊俏,身材也十分健壮魁梧,自然有了几分喜欢,“你是宝缘斋的伙计?”
刘病已迟疑一下,说到:“不瞒叔父,晚辈亲创宝缘斋,也算是给宝缘斋打杂的伙计之一吧!”
许广川突然大惊:“原来是宝缘斋的东主啊,失敬!失敬!不过,旁人都说宝缘斋的东主懦弱无比,奇丑无比,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清丽俊逸。”
“叔父谬赞了!晚辈担当不起。”刘病已皮笑肉不笑,心说,哪些混蛋在造谣污蔑自己呢,若是被自己逮住了,非让他成为奇丑无比的人。
“虽然说宝缘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跃至长安商行数一数二的店铺,我家兄长自然应该送请帖儿将小东主请来,不过,兄长既然没有给你,想必是因为贵店与我许家没有交情的缘由吧。”许广川暗指宝缘斋所用瓷器没有用许家的,对此许家很是愤怒。
刘病已自然听出了许广川话里有话,便说到:“物竞天择,你我都是做生意之人,自然是选择物美价廉之货物,若是明知高价却物不美,那不是你我之流所办之事,叔父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许广川心里一怔,心说,“这小子厉害啊!”
他本来觉得这位年轻郎君徒有其表,只是一个花瓶而已,中看不中用,没想到竟有这般睿智和胆识。
自己真是小看这个小子了!
“请问,这就是许家的待客之道吗?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会令很多人望而生畏,不敢前来许家登门拜访了!”刘病已能看出这位许家的二老爷对自己的不屑。
何况自己还是皇亲国戚,虽然没落了点儿,也没想到竟然遭到这般冷眼。
先是许家主公故意不见面,之后是他二弟这般气势凌人,站在门口质问来人。
刘病已本来就对许家的所作所为颇为厌恶,看到许家的老人也这般无礼,甚是恼火,自然就出言顶撞了。
许广川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被人说的一向懦弱的小郎君,竟然这般理直气壮地质问人。
而且,他说的也无错误,这般待客之道确实不合礼数。
此时,有不少的男男女女进出院门,跟许广川打着招呼。
不过那些人一律地视他如无存,眼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小郎君看。
尤其是那些小娘们,看到刘病已后,面如桃花,羞红了双腮,低眉捂嘴而去。
许广川顿时觉得,兄长和侄女是不是对宝缘斋的东主有所误解。竟然对面前的这位俊美的小郎君丝毫不感兴趣,还有些极其厌恶。
许广川心里浮浮沉沉,极不是滋味,自然还是被晚辈数落一顿,脸上挂不住。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仆人,有几人正捂嘴嘲笑。
他干咳一声:“请吧,有事儿到门房去说。”
门房就门房,好歹是被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