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九方杂病论》与《药典》这两部书,杜衡可算是有事情做了,她每日除了早晚去给何老夫人请安之外,便安安静静的待在惜雨轩中攻读医书。
为了读书方便,杜衡命人将与自己的卧房相连的碧纱橱改为小书房,里头也不放什么陈设,只摆了一架书柜并一张书桌,桌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只摆着一只汝窑梅瓶,瓶中插几茎应时鲜花,给小小的书房增添了几分意趣。
这日杜衡用过早饭又一头扎进了小书房,寥嬷嬷看着姑娘埋头苦读的背影一个劲儿的直叹气,杨梅与寥嬷嬷站在一起,她又一次疑惑的问道:“嬷嬷,姑娘整日读书,这功夫下的可太大了,难不成姑娘想去考状元?”
寥嬷嬷无奈的说道:“唉,可说呢,早知道姑娘被这两本书迷成这样,那日我说什么也不该让姑娘把书带回来了,瞧瞧,这阵子姑娘都累成什么样了,真是的,劝她她也不听,可怎么办呢?”
杨梅掰着手指头算了一回,对寥嬷嬷说道:“嬷嬷,姑娘这都有一个多月不曾出门了,上回不是买了两个丫鬟么,姑娘留她们照顾她们的娘亲,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位大娘的病也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姑娘身边有好几个空缺,这院子里的人都眼巴巴盯着呢,她们都问多少回了,若再不把那两位妹妹接进来,只怕老夫人和夫人那边都不会干看着了,姑娘可得快些做决定呢。”
寥嬷嬷想想也是,便去沏了一杯参茶送进小书房,对正在专心读书的杜衡说道:“姑娘,喝杯茶歇一歇眼睛,老奴有事回禀。”
杜衡放下手中的书,自寥嬷嬷手中接过参茶浅酌一口,放下茶盏后抬手轻轻按揉着脖颈,淡淡问道:“嬷嬷有什么事?”
“姑娘,也该把清芬沁芳两人接进府中了吧?这都一个多月了,孟娘子的病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您如今身边只有老奴与杨梅两个近身服侍,可有好些人都盯着您身边其他的空位置呢。”寥嬷嬷心想不让能姑娘一心只读医书,完全不理会府中的暗流,便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杜衡听了这话略想了片刻,轻轻点头道:“嬷嬷说的有道理,嬷嬷,铺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寥嬷嬷摇头道:“倒没什么消息传来,不过十天之前老奴去给姑娘取药材,也曾见了孟娘子一面,她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从前吃了太多的苦,身子虚的厉害,只能下床略走几步,什么活计都做不得,多半时间得卧床静养,孟娘子想来给姑娘磕头谢恩,可是一来走动不得,二来怕过了病气给姑娘,只能等过些日子她的身子再好一些才来向姑娘谢恩。”
杜衡轻轻点头道:“嗯,那日嬷嬷回来时就说过了,既然孟娘子的身子还没大好,就先不要让清芬沁芳进来了,让她们好生服侍她们娘亲吧。”
寥嬷嬷不赞同的连连摇头道:“姑娘,这话不妥,一来姑娘买了她们,她们就得到姑娘身边服侍着,二来,她们不进来,您身边再不添人老夫人那里必定说不过去的,哪怕是叫她们进来先占了位子,日后姑娘时常打发她们两个回去看看孟娘子都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杨梅忽然走了进来,朝上屈膝说道:“禀姑娘,铺子里打发人来给您送药材了,是两位姑娘,人就在门外候着。”
杜衡一听这话便知道那两位姑娘是清芬沁芳,便对寥嬷嬷说道:“嬷嬷如今可是通神了,你才一说这人进来了,杨梅,先带她们到西次间候着吧。”
杨梅也猜到这两个生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就是自家姑娘救下的清芬沁芳,是要与自己一起服侍姑娘的人,便亲自迎到院门外,将两人迎进来带进了西次间。
惜雨轩中不能近前服侍的大小丫鬟婆子们一见来了两个一模一样水灵灵的小姑娘,人人心头都警钟大作,个个暗自揣测这两个小姑娘的来历,生怕她们是来抢位置的。
清芬和沁芳姐妹二人随杨梅进了西次间,两人都是头一次进入大宅门,这一路上两人心里忐忑的如同怀中揣了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似的,紧张的手脚无处可放,连走路说话都不自然了。
杨梅见她们姐妹两个紧张的不行,便笑着问道:“你们可是清芬沁芳?”
清芬沁芳忙屈膝说道:“回这位姐姐的话,我是清芬(沁芳)。”
杨梅笑道:“嗯,我早就听说你们了,果然长的一模一样,我是姑娘身边的杨梅,日后咱们要一起服侍姑娘的,我今年十四,听说你们十二岁,那我就托大叫你们一声妹妹吧,两位妹妹都已经见过了姑娘的,我们姑娘是天下最难得的好性儿,嬷嬷也是极和善的人,日后相处久了两位妹妹就知道了。”
清芬沁芳都听说过姑娘身边有位大丫鬟名唤杨梅,她们二人赶紧弯腰屈膝,口称:“见过杨梅姐姐。”
杨梅一手一个将她们拉了起来,又仔细端详了一回方才笑着说道:“哎呀,越看你们两个越是一模一样,看来以后只能以衣服来分辩你们了。两个位妹妹也别拘着,先坐着歇会儿,等姑娘得闲了必定见你们的。”
清芬沁芳赶紧应了声是,也不敢坐下,只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杨梅暗中看了一回,心中暗道:想来她们这阵子是学了些规矩的,倒不象那些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小丫头。
杨梅正想着,便听到寥嬷嬷的声音:“清芬沁芳来了,你们娘亲的病可好些了?”
清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