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夷来朝,在长安城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到处都在传扬着太宗宾服四海,万邦归心的功业,对于国人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杜睿在表示无奈的同时,也是无话可说。
这些国家当中虽然大多都是仰慕天朝强盛,真心来朝拜,但也有一些,诸如韦克塞斯的皮尔斯,拜占庭的加利亚尼,他们为的,都是利益。
像那些小国,太宗也不过是知会了鸿胪寺和礼部一声,国礼收下,然后分赐回礼也就是了,韦克塞斯因为地域遥远,不便通商,太宗也只是赐予了丰厚的礼物,和拜占庭的交易自然有杜睿去商谈,太宗也就不在朝堂之上,再提起此事。
杜睿回返已有两月,至今太宗也不曾安排他的职司,杜睿自然也是乐得清闲,每日里带着众国使臣在者辩论,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期间,杜楚客,房玄龄,还有年轻一辈的苏麟,秦束也曾来拜访了几次,杜睿自然一一接待,至于那些躲着不见的,想来也是看出了如今朝中的风向变了,太宗似乎有意冷处理杜睿,自然不会来讨这个没趣。
这一日,杜睿正穷极无聊,在府中给众人讲此次远行的趣闻,突然杜平生来报,晋王李治到访。
“稚奴来了!?”杜云莲闻言,不禁惊喜,自打杜睿回来,她出门也不大方便了,已然好些时日都不曾和这个未婚小郎君见面。
杜睿心中却是微微一动,虽然他回返之后,太宗和李承乾都不曾对他说起过李治和李承乾之间的那点儿纷争,但是聪明如杜睿又哪里会看不出来。
不过李治既然到了,他总不好将一个亲王拒之门外,起身出门相迎,到了府门口,李治已经下了车马。
“姐夫!多时不见,一向可好!”李治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和当初杜睿离开之时,那个稚嫩的孩童已然大不相同。
在门外,杜睿也不好太过随意,躬身一礼道:“微臣贱躯,何劳晋王殿下亲自过府,是微臣的疏忽,早该去晋王府拜望的!”
李治走上前,拉着杜睿的手,笑道:“姐夫的说的哪里话,一家人还这般客气作甚,姐夫不但是安康姐姐,和汝南姐姐的未婚夫婿,更是莲姐姐的长兄,怎的都该是我来探望姐夫的,莫不是姐夫嫌弃我来的晚了,恼了我!”
李治的话虽然说得恭谦,但是杜睿却觉得一阵别扭,如果可以的话,杜睿还是希望李治依然是当年在大观园,跟在杜云莲身后胡闹的小孩子。
“殿下折杀臣了,快请进府中叙话!”
说完便引着李治走进了府中,杜云莲连忙上前,想要和李治说话,却被杜睿瞪了一眼,委屈的站到了一旁。
分宾主落座,宝钗奉上香茶,李治抿了一口,赞道:“宝钗姐姐这煮茶的手艺更胜从前了,看来我可要多多过来讨饶,我那亲王府的茶师可没有宝钗姐姐的这般手艺!”
宝钗低头道:“殿下过奖了,奴婢是个下人,可不敢当殿下这般称呼!”
李治笑道:“哪里有什么当得当不得的,宝钗姐姐是姐夫身边的人,我哪里敢怠慢,便是不怕姐夫,莲姐姐我也是怕的!”
杜云莲闻言,得意的一笑,给李治递过去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杜睿只是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李治也动了窥伺太子之位的心思,还是怎的,他总觉得李治说起话来,并非真情实意,假的地方居多。
“殿下过府,找微臣可是有事!?”
李治闻言,登时就不高兴了,道:“姐夫还说没有怪罪我来迟了,原本就是一家人,又是在家中,何必说什么君君臣臣的,没得生分了,姐夫是我的兄长辈,唤我稚奴就是了,姐夫若是再提什么殿下的话,我才要真的恼了!”
杜睿对李治的格外亲热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但也不好推拒,只得应承了下来。
李治这下方才笑了,道:“小弟来府上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姐夫回来,一直不得空过来拜望,心中想念,今日闲暇无事,便溜达过来了!家中人都在这边,姐夫方才在说什么,小弟也来凑个热闹!”
杜睿道:“无非就是说些闲话,讲一些远航所遇的趣闻罢了!”
李治笑道:“这个好,小弟也是心羡不已,若不是当年尚且年幼的话,定要随姐夫一同前往才好,姐夫快快说来于小弟听听!”
杜睿无法,只好又说了起来,李治听着也是不时叫好,但是杜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李治分明就是心不在焉,杜睿看着也是叹息不已,看起来一张皇位的吸引力还真是大,居然将这么一个单纯的孩子都逼到了这个份上。
其实对于李治,杜睿并不反感,虽然旧唐上关于他的记载都是一些非议,诸如:大帝往在籓储,见称长者;暨升旒扆,顿异明哉。虚襟似纳於触鳞,下诏无殊於扇暍。既荡情于帷薄,遂忽怠於基扃。惑麦斛之佞言,中宫被毒;听赵师之诬说,元舅衔冤。忠良自是胁肩,奸佞于焉得志。卒致盘维尽戮,宗社为墟。古所谓一国为一人兴,前贤为后愚废,信矣哉!赞曰:藉文鸿业,仅保余位。封岱礼天,其德不类。伏戎於寝,构堂终坠。自蕴祸胎,邦家殄瘁。
杜睿觉得这样的评论对李治来说未免有些偏颇之初,李治虽然比不上李世民雄才大略,但是在历朝历代的君王之中,他绝对能称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在原本的历史上,从贞观二十三年到永淳二年,唐高宗李治统治了唐国三十四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