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迎忙道:“娘娘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武京娘接着道:“田卿家,如今圣上命你为中书令,本宫只希望你能尽忠职守,可尽本分,倒是如今你为太子少师,太子的将来,可就交托在你的手上了,本宫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武京娘这番话说的别有深意,既像是是在鼓励,又像是在叮嘱,但是很显然更多的还是提醒。
田迎能坐上现在这个位子是因为她的举,也就是说她能将田迎捧上中书令的这个位子,也能将田迎从中书令的这个位子上拉下去。
田迎也是个心明眼亮的人,自然明白武京娘的意思,赶紧表忠心:“皇后娘娘举之恩,微臣永不敢忘!还请娘娘放心,臣一定会永远忠于皇后娘娘,忠于圣上!”
田迎故意将武京娘放在了李承乾的前面,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武京娘闻言,心中一喜,道:“本宫不需要你的忠心,本宫希望你能够忠于的人是太子!”
直到现在武京娘心心念念的都还是保住李弘的太子储位,但是接下来,田迎的一番话,便将她彻底拉入了一条不归路上。
田迎低着头,恭谨道:“臣也想忠于太子殿下,然~~~~~”[
武京娘闻言眉头一皱,道:“有什么话,只管明说就是,需这般遮遮掩掩的!”
田迎忙道:“是!不过还请娘娘先饶恕臣不敬之罪!”
武京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本宫不怪罪你!”
田迎这才说道:“太子虽然仁善,然依臣所见,太子殿下却非立业之主!”
“放肆!”武京娘闻言,就恼了,没有哪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人这样评价,尤其她的儿子还是大唐的储君,未来的天子。
田迎似乎也是豁出去了,接着道:“皇后娘娘!臣并非妄言,臣在太子宫中多年,太子的品行纯良仁善,这是极好的,然太子却不愿学习治国的韬略,只是一位学礼,似这般将来如何能肩负起大唐的江山社稷,臣所言皆出自肺腑,娘娘要怪罪,臣也话可说!”
武京娘听了田迎的这番话,顿时愣住了,她甚至感觉到了恐惧。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李承乾,当初李承乾也因为过于仁善儒弱,被太宗所不喜,甚至动过要易储的念头。
要不是因为杜睿竭尽心力的为李承乾造势,规范李承乾的一言一行,李承乾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现在的皇帝。
李承乾当初还有杜睿可以依靠,有杜睿可以帮着出谋划策,可现在的李弘怎么办?
武京娘突然惊醒,将目光投向了田迎,眼前的田迎不也是一个见识不凡的才智之士吗?
“田卿家!本宫将太子托付给你教导,如何!?”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受到这样的重托,肯定会立刻感激涕零的受命,但是田迎却在犹豫了一番之后,摇头拒绝了。
“娘娘的厚恩,臣以为报,本不该脱,可太子殿下的性子~~~~~~~~~臣能为力!”
李弘的儒弱,武京娘是知道的,甚至太子宫中的宫人累次犯错,他都因为烂好心,一一绕过了,武京娘也知道,这种性格,将来根本就不是人君的料子。
可是武京娘有什么办法,李弘是她的儿子,是李承乾的嫡长子,如果他不坐这个位子的话,谁来坐?
武京娘一时之间也是六神主,只得向田迎求助道:“田卿家!好歹要保住太子的储位,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田迎苦笑道:“臣能为力,保住太子储位,全在圣上一念之间,不过要是保住娘娘的后位,臣倒是有办法!”
武京娘一惊,道:“你是说易储,让贤儿做太子!?”
田迎道:“非也!自古母以子贵,因何就不能子以母贵!只要皇后娘娘的地位人可以动摇,只要朝廷的权柄在娘娘的手中,那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去动太子的位子了!”
权柄!
武京娘闻言顿时一阵心动:“这么多年一来,她极力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说是为了李弘,可事实上何尝不是为了她的政治野心,一想到能执掌一国的权柄,武京娘就忍不住一阵兴奋!”
田迎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让武京娘彻底愣住了:“或许娘娘还能更进一步!”
田迎的一句话说得武京娘既是胆战心惊,又是满心的期待,更进一步?
武京娘可不会觉得盼着自己的丈夫李承乾早死,然后她成为皇太后是更进一步,与其在大好年华便孤独守寡,她倒是宁愿早死来得痛快。
那么更进一步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武京娘的心里矛盾极了,她既不敢去想,又实在忍不住去想,那个位子,那天纵观宇内,独一二的位子,那个一言可以给人以生,一言又能让人去死的位子。
野心开始在她的身体里不断的滋生,或许是自幼成长环境的缘故,武京娘的骨子里根本就没有三从四德这种当下女人都应该具备的美德,虽然她在李承乾的面前表现的温婉贤淑,但那不过是他装出来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委曲求全。
武京娘知道一个帝王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妻子,侯海棠就是因为太过强势,不肯向李承乾低头,最终落得那么一个下场,她自然不能再重蹈侯海棠的覆辙,就像她时常以汉代的栗姬为戒,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一样。
可事实上,武京娘最认同的一句话,就是杜睿曾经对她的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