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杜睿阻拦在沙漠之中,单单是粮食短缺,饮水不足,就能生生的将杜睿和他的大军困死,容不得杜睿不小心在意。
结果冯毅没有等来,杜睿却遇上了薛讷,此前杜睿曾派遣薛讷前往薛言港,协助毛亮,当然名义上是去协助,实际却是去监视。
毕竟当初在杜睿门下的时候,冯毅,毛亮,欧阳延嗣三人的关系最为亲厚,杜睿也没有把握,可以保证毛亮不会为其兄弟之情所动,成了冯毅的帮凶。
“舅舅!”薛讷见了杜睿,喊了一声,就跪倒在了杜睿的面前。
杜睿一愣,看着薛讷,他突然预感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薛讷的样子十分狼狈,蓬头垢面,满脸的风霜之色,他麾下的辽东士卒也是一样的狼狈,一个个盔歪甲斜,当初离开的时候有两万人,如今一看之下,居然都不足万数了。
“讷儿!发生了何事,你~~~~~~你怎的会在此处!?”
薛讷闻言,眼中含恨,道:“舅舅!都是~~~~~都是那欧阳延嗣恶贼,都是他,外甥刚到薛言港,便驻扎在港口之上,协助毛将军防卫,顺便也将舅母和表弟接在了军中歇息!可是~~~~~~~”
原来欧阳延嗣和冯毅水陆并进,突然偷袭,薛讷虽然少年英杰,但是战阵之间的经验毕竟不足,如何是冯毅和欧阳延嗣的对手。
更何况欧阳延嗣是打着送粮草的名义过来的,薛讷此前虽然得了杜睿的提醒,对欧阳延嗣颇多防备,可是对方突然发难,让薛讷也是拦挡不住。
毛亮同样也是猝不及防,他与冯毅的感情亲厚,如何会想到冯毅会对他动手,结果被冯毅的水军偷袭得手,一时间陷入大乱,冯毅更是用上了火攻,毛亮麾下的战船都停靠在港口之内,面对冯毅的偷袭,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烧毁了大半,水军将士更是被烧死无数。
另一边的薛讷也不是欧阳延嗣的对手,士卒被杀得溃散,他本人又被欧阳延嗣刺伤了左臂,更是无法抵敌,最后只能拼死护着宝钗和杜学武登上了一条船,薛讷则率领辽东戍卒拼死抵抗,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冲散了,薛讷左右无处投奔,对澳洲道的地形又不熟悉,不知道杜睿在什么地方,只能一路向南,逃进了沙漠之中。
这才有了眼下的甥舅相逢的场面。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又惊又怒,将薛讷一把扶了起来,急道:“毛亮呢!?毛亮在什么地方!?”
杜睿现在关心的不是宝钗和杜学武,他最为担心的就是毛亮,如果毛亮出了意外的话,没有了水军,他如何跟冯毅对抗。
毛亮性情沉稳,是他对付冯毅的最佳助力,要是他出了意外的话,那可就当真危险了。
薛讷闻言,也是一阵伤感,泣道:“毛将军为了护着舅母和表弟所乘的战船离开,拼死挡住了冯毅恶贼,最后也被冯毅恶贼将战船击毁,毛将军也落水阵亡了,如今水师尽去,舅母和表弟也不知生死,外甥有负舅舅重托,请舅舅责罚!”
薛讷说着又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他一向自以为少年英雄,小看了天下人,可是到如今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欧阳延嗣都能将他杀得大败,这让薛讷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再加上宝钗和杜学武生死不知,他当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最让他心痛的是,两万辽东军,如今只剩下了八千余人,这些可都是跟随薛仁贵出生入死,在辽东与通古斯人几经血战的老兄弟了,如今却客死异乡。
杜睿闻言,不禁叹息了一声,将薛讷扶了起来,道:“好了!讷儿!男子汉大丈夫,留学不流泪,这不是你的过错,谁能想到冯毅和欧阳延嗣两人居然如此可恶!”
杜睿此刻也是强忍着满心的悲伤,既为毛亮战死伤怀,又担心宝钗和杜学武的安危。
薛讷接着又道:“舅舅!还有一件事,那冯毅如今已经在奥府城自立为王,号称大澳国王,以欧阳延嗣为大将军,已经公开竖起了反旗!”
“什么!?”
杜睿闻言,心中更怒,冯毅偷袭薛言港,害得毛亮战死,宝钗,杜学武生死不知,杜睿还能够理解,毕竟他们已经做下了这等大事,为了生存,他们也不得不如此。
可是冯毅居然敢自立为王,明目张胆的反叛朝廷,杜睿岂能不怒,不管怎样冯毅都是杜睿的弟子,是他的门生,如今他的门生居然反叛了大唐,这让一生以忠义立身的杜睿情何以堪。
“竖子!好大的狗胆!”
一旁的冯照也恼了,方才他还想着为冯毅求情,可是万万没想到冯毅居然如此穷凶极恶,做下这等大逆之事。
“老爷!请让小人前往奥府城,小人要亲手砍下冯毅的脑袋,祭奠毛将军!”
冯照说着就要催马起身,杜睿见状忙将他拦下,急道:“冯毅既然公开反叛,奥府城定然防卫森严,你这个时候去,岂不是送死!”
“可是!老爷~~~~~~~~”
杜睿喝道:“你不必再言,此事绝不可行,毛亮已经死了,不能再让你搭上一条性命!”
杜睿说完,又对薛讷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无需介怀,大丈夫横行天下,岂能因为些许挫折,便丧了志气,之前输了,如今舅舅带着你去赢回来就是!”
薛讷闻言,心中也是惭愧,方才他居然都要自杀谢罪,想来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