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在一边不阴不阳地说道:“魏大人,臣子们因为彼此心存嫌隙而无中生有,罗织罪名诬告他人的事情,过去不是没有发生过。侯君集是立过大功的人,查出问题还好,要是查不出什么,怎么向朝廷交代?”
这话激得魏征发起怒来,他梗着脖子大声说道:“一条五品官员的人命,再加上大量财宝,这样的案子不查,那朝廷又如何向天下交代?”
太宗见魏征又犯起了轴脾气,也是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瞧出这几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只好把目光转向房玄龄,房玄龄长于谋,更重要的是他的性子比谁都柔和,再难和的泥巴他都能把它和稀了。
想到此,太宗便向房玄龄问道:“玄龄,你怎么一声不吭,你是右仆射,这么大的事儿,你该说说话。”说着,他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从太宗的眼神里,房玄龄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他开口说道:“张太傅所言不无道理,对侯君集这样的功臣,不可轻易查劾。而魏大人也是出于一片公心,毕竟案情看起来十分重大,要是弄清楚了也能还侯君集一个清白。臣的意思,不可查亦不可不查。”
魏征说道:“你这叫什么话,查就查,不查就不查,查亦不查算什么?”
房玄龄看了魏征一眼道:“密查!”
魏征闻言,顿时被噎住了,他也知道房玄龄这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太宗也是暗自赞叹房玄龄的急智,当即拍板:“好,那就密查!”
岑文本下朝,回到府中,李恪已经在等着他了,二人一见面,李恪迫不及待地询问事情的结果,当岑文本把皇帝的决定说出来时,李恪不解地问:“这密查是什么意思?”
岑文本冷笑一声道:“哼,那不过是遮人耳目的招法罢了,你想,一沾上这两个字,派谁查,到底查没查,查出了什么,只有皇上自己知道。结果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唉!说到底还是圣上高明啊!”
李恪倒吸一口凉气叹道:“这房玄龄果然工于心计,他出的这一招看似不偏不倚,实际上完全是帮侯君集的,还教人看不出来!如此一来,侯君集算是逍遥法外了,太子宫里宫外、母子甥舅三个人,再加上个侯君集掌着兵权,房玄龄又只顾着趋炎附势明哲保身,这朝廷还成个什么朝廷?不行,不能让他们得逞,本王这就派人秘密去襄阳查访,那么多财宝,我就不信他侯君集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岑文本忙拦着他道:“不可!荆襄到处是侯君集的旧部,万晖何等强悍之辈尚且有去无回,殿下的人又能查出个什么结果?”
李恪问道:“先生可有何良策?”
岑文本道:“看而今的形势,咱们只能来个顺瓜摸藤。”
李恪一脸不解地问:“何为顺瓜摸藤?”
岑文本说道:“一百万两银钱,这么大个瓜可不好藏呀,只要咱们找到了一百万两赃钱的去处,是什么人在贪赃枉法,这根藤不就自然明了了吗?”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