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看着三人进来,沉声道:“如何了!城中诸事可都料理好了!”
冯照忙道:“老爷放心,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当!”
杜睿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冯教师!所查抄财物,你去取出一些,给冯毅和欧阳延嗣的妻儿送去,让他们以后可以衣食无忧,万万不可有差!”
冯照闻言,心中也是感叹,忙道:“老爷放心,小人自会料理,老爷大恩,小人代冯毅谢过了!”
杜睿叹息道:“我与他们终归是师徒一场,自不会看着他们身后,妻儿无所依从!”
冯照一想起冯毅,心中也是苦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老爷!方才小人进来之时,层见了冯毅的妻儿,那冯保目光yin狠,显然对老爷颇多误解,且观此子心机深沉,不是易于之辈,老爷何不将他带在身边严加管束。”
杜睿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那冯保其心不善,若是入我门墙,将来只怕又是一个欧阳延嗣样的祸害,还是将他留在这里,这里虽然蛮荒,但是让他在这里,也好约束一下他的野心,让他无从施展,好了!冯教师,此事就无需再说了。”
冯照原本还想着能劝动杜睿,将冯保收入门下,毕竟依着关系,杜睿也是冯保的师公,若是能将冯保教导成才,继承冯毅的衣钵,冯照也就放心了,ri后到了地下,见了冯毅,也能有个交代。
可是杜睿却拒绝了,冯照也知道杜睿是因为冯毅,欧阳延嗣谋反之事,有些心灰意冷,毕竟教导了多年的弟子,居然要谋害自己,这件事无论是谁,只怕都会感到心寒,只怕不单单是拒绝了冯保,杜睿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再招收弟子了。
冯照失望过后,下了一个决定,突然拜倒在杜睿的面前,道:“老爷!小人有一事相求!”
杜睿见状,忙起身上前,将冯照给搀扶起来,道:“冯教师言重了,你我相识多年,名虽主仆,实乃挚友,何来求不求的!有话只管说,杜睿无不依从!”
冯照眼神之中带着伤感,道:“老爷!小人一生孤苦,当初妻子儿女皆备恶吏所害,幸被老爷收留,才得以托庇老爷门下,苟全此身,老爷之恩,小人本当誓死以报,然冯毅与小人投缘,小人也视之如子,他犯下谋逆大罪,自寻死路,谁也就不了他,可他妻子儿女却是无辜,若是将其留在这澳洲道,只怕难以存身,小人如今年纪老迈,只怕再难为老爷效力了,只想求老爷将小人也留在此处,可以照料冯毅妻小,老爷大恩,小人来世当结草衔环以报答!”
杜睿闻言,虽然心中不舍,可是却也无法拒绝,他知道冯照对冯毅的感情,况且冯照在他门下效力多年,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从不言苦,战场之上,也是出的百死而得一生,要是论冯毅的功绩,便是得个禁军统领的职司都不为过,可是冯照却因为杜睿当年对他的收留之恩,一直以来都以仆人自居,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甘心在杜睿门下为奴。
如今冯照年纪老迈,原本杜睿想着等到这次回去之后,就不再让他cao劳了,可是冯照现在居然要留下,杜睿如何能放心的下。
可是眼见冯照主意已定,杜睿纵然心中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冯教师!杜睿应下了!你我相随多年,如今虽然分别,然你多年劳苦,冯教师,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杜睿无不依从!”
冯照闻言,笑道:“小人就是糟老头子一个,又没有妻子儿女,还能要什么!小人只盼着老爷能多加保重,万万不可太过cao劳,这大唐可是离不开您啊!老爷今ri相别,不知何ri方能再见,请老爷受小人三拜!”
冯照说完,跪倒在地,对着杜睿拜了三拜,而后起身就走,杜睿看着心中更是伤感。
杜平生见状,道:“老爷!真的就让冯教师这么走了!”
杜睿叹道:“不然还能如何,冯教师的主意已定,我虽然能将他强留下来,可是却又如何忍心那么做啊!算了!就让他去!他为了我cao劳多年,如今也该让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和冯照分别,杜睿的心中也不好受,可是眼下却又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也容不得杜睿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前些时ri,杜睿与冯毅大战,若不是得了土人相帮,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土人既然帮了他,帮了大唐,那么现在既然大事已成,自然也就该到了杜睿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给予土人ziyou和平等的对待,这种事杜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当初杜睿引军西征吐蕃,不就曾解放农奴,一下子就获得了吐蕃上百万农奴的支持,轻而易举的就干掉了芒松芒赞。
如今的情势虽然与当时大不相同,然而杜睿想要安抚土人的情绪,让他们安心归附大唐,就必须做出一些事情来,说白了,就是收买人心。
土人前番之所有聚众叛乱,还不是因为移民之中那些为富不仁者,逼迫过甚,让土人难以忍受,这才奋起反抗的,如今想要收其心,消除土人对唐人的误解,绝非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的,因为误会一旦产生,就会在心中很自然的结下一个疙瘩,这个心头的疙瘩,想要消解,杜睿只能付出真心,让土人看到唐人和善的一面,让土愿意相信唐人,最后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