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就要进城去,安汀有点睡不着。她索性进到空间里,整理首饰。
铂金戒面上的菱形黄水晶切面完美,水晶清澈透亮;碎钻镶嵌成的钻石项链,如同点点星光一般璀璨;嫩嫩的柠檬黄天然蜜蜡珠子,色泽均匀手感温润;金镶钻枝蔓,如同新娘捧花一般环绕着一簇光泽丰盈的海水珍珠,吊坠的造型古典而高贵;极品大溪地珍珠胸针,纯天然的孔雀绿色泽形成一层很强的质感与晕彩,被叶子状的纯银包裹;鹅蛋状的粉嫩红宝石,颜色娇嫩美丽,点缀着仿佛羽毛般繁杂而立体的纯银裙边……
她整理着,心里估摸着能在古代换多少钱。毕竟当初是花了心思挑出来的,忍不住就试着戴戴。
试首饰的时候,反射弧慢的安汀终于想到了,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对劲了。
到这个时空这么几天,头一次到赵一平家刚好是黄昏,她心慌慌,自然无暇旁顾;等到这次再来,她心情低落,除了思索怎么回家,偶尔也会想怎么在这个时空生活,直到此时才想起来怪异之处——男女的错位感。
身为古代的女子,赵一平外出打猎,出门也毫不忌讳什么,她弟弟身为男子反而姿态柔弱;赵一平从未下过厨房,饭好之后她们两个在堂屋吃饭,反倒是赵一平的丈夫领着两个孩子在厨房吃饭;更别提明天赵一平进城去替她弟弟宁儿卖东西,还有其他一些小细节……
按理说这非常明显,安汀应该第一次就注意到的,可她在现代生活了那么久,早习惯了看到女强人,根本没想那么多,直到今天,想到明天就真的要接触古代社会了,安汀意识到自己处于古代这个事实之后,才忽然察觉到了这么些不协调。
难道说……
这里竟然是女尊的社会?
第二天,天蒙蒙亮,赵一平就把安汀叫起来。
想得太多,到凌晨安汀才阖眼眯了一会儿,被叫醒的时候,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精神了点儿。
不知道赵一平的夫郎什么时候起的床,早饭早已经做好了,热腾腾地摆在桌子上。
吃完早饭,她站在门边,看着赵一平把后院的驴牵出来,套上车,把院子里挂着的各种毛皮装上车,还拎了个笼子,装了几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招呼她坐上车,赵一平一挥鞭子,驴子的蹄子踏了两下,吭哧地拉着车向前走。
说是车,不过是有轮子的木板罢了,没有橡胶,车轮直愣愣的从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碾过去,颠簸得很,又没有坐垫什么的,好在驴子走得慢,才让安汀保持了脸色正常。
临出村,遇到不少早起干活的人。打招呼的有,嘱咐不要少带东西的有,还有人扛着锄头之类走了好远,又追上来,又加了几样东西才满意下地干活。零零总总,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又坐了两个搭车去县城的人,驴车才真正走出了村子。
驴车行得慢,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安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睡意,不过这睡意很快就被颠簸给驱散了。
到城里的路很远,闲着也是闲着,坐在车上的两位中年男子就开始闲聊,话题难免转移到安汀身上。刚才村里人问起安汀,赵一平都乐呵呵的回答说是她远方来的表妹,此时其中一位就笑呵呵的问:“这位小娘长得可真俊俏啊,多大了?成亲了没?”
“呵呵……”安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难道是古今通用的?
好在另一位察言观色,笑着打岔:“邓二家的,若是人家没成亲,难道你还要给她介绍个小哥不成?”
邓二家的连忙摆手:“我是很想,可惜不认识好的,配不上这位小娘啊。”他转移话裹,羡慕道,“一平这是去给宁哥儿卖绣品吧?宁哥儿这一手针线做的好,也能卖得好价钱……”
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安汀松了口气。
到刚才为止,安汀终于确定了这真的是女尊的世界,还好不算太晚,她回想了下自己之前的一言一行,确认没怎么露馅的同时,也不由得放松了点儿。她也不说话,心里盘算着什么,面上只挂着微笑听这两位和赵一平家长里短,同时搜集聊天时透露出来的信息。
在路上行走了一个多时辰,骨头都快被颠散了,远远地终于看到了县城的城墙。
越接近城门,安汀的心情就越复杂,她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城墙,舒缓了没多久的精神又紧绷起来,竟有种要上战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