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赏赐是一回事,安汀能舍得如此大笔花钱如此翻整是另一回事,不过,更多人把这归结为国公府。如此一想,就合理多了。
“……国公向来节俭,如今为了自己儿子,竟舍得如此泼费。”
“有传言道,安家有家规,一生只许一双人。岂料傅家请了圣旨赐婚……如此,国公自然要多加安抚。”
“竟是如此!傅家小儿郎真真好命,竟能嫁给这样的人。”
“正是,如今京城里哪个不羡慕哪个不嫉妒,安进士原本就风姿卓绝,若是早先就传言不纳侍,怕是一进京城就被抢走了……”
“哈哈,赵郎君所言甚是,不过,这宅子未必是傅国公的手笔,当时定亲时你们没有到场,那安进士送来的礼金着实不菲,况且,金井县那温泉……”
“还有此事?李哥哥,你且多说些……”
“……”
等到迎亲队伍回来,宅院里彻底热闹了起来。
在吹吹打打的喜乐声中,安汀在喜郎的指点下,一步步地照着做,好不容易才完成了这一套古礼,穿着满身红衣的安汀,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硬了。
安汀原本以为自己能淡然对待,可临到这时候,心脏砰砰砰直跳。别说拜堂,就连什么时候被送进了新房,也有点晕乎,更别说直接对上傅景的脸了。
这时候,不兴红盖头之类,男子出嫁,多是拿面扇子挡住脸。安汀出去再进来,傅景手里的团扇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此时,黑亮的眼睛望过来,让安汀满头的晕乎劲儿一下子散了。
傅景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床边,层层叠叠的襦裙被掩在广袖外袍之下,领口裙摆露出浅浅淡淡的绿色,让整个人流露出一股清气。安汀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古代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比如闯荡江湖的侠客……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场合,她脑海中的场景顿时被驱散。
两人在众人的围观中跟着喜郎的指示,喝了交杯酒,剪了头发结发……等喜郎满脸笑意道贺着出了房门,安汀还得去外面的酒席上,被灌酒。
等到闹腾完,她去浴室洗掉一身酒气再回房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安汀握了握拳,忽然有种上考场的错觉。
干咳了声,她看向傅景,“你……饿不饿?我让人送点粥过来吧。”
见傅景点头,安汀松了口气。
从早忙到晚,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刚才又被灌了好多酒,肚子空空的。想必傅景不比她好到哪里。还好她之前有准备,让白果熬了红枣银耳粥,备着点心什么的,这时候垫垫肚子正好。
粥一直用小火熬着的,端上来还冒着热气,四小碟点心,有甜的有咸的,一顺溜摆好。果盘里盛着的,是刚摘下来的新鲜樱桃番茄。
饿得很,偏偏同桌的还是刚成亲的小夫郎,安汀也不好狼吞虎咽,规规矩矩地喝着粥。
胡思乱想着,她有点巴不得两人一直吃到明天的早上,或者刚才直接喝醉了——她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一想到她要主动地积极地把她的小夫君压倒,浑身血都要冲到头上了——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不用摸,安汀也知道自己脸有多红。她可以自己骗自己,说脸红是之前喝了太多的酒,并且竭力催眠让自己相信,对面坐着的傅景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两人终于填饱了肚子,洗漱过后,准备休息。
吹熄了蜡烛,安汀躺回床上。不同于往日的安静,身边有另一个呼吸的声音,特别是这个声音,属于她合法夫郎的,真是相当奇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