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下人在旁候着,随她雕完一粒就拿起砂纸细细打磨,磨去刀锋带出的棱角,直至珊瑚珠及白玉上的线条柔和流畅,划过皮肤只觉得温润有余。
这些暗红色的莲花状珊瑚珠被安汀理出了顺序,用几股编成一股的似银非银的半透明丝线串联起来,而后,用那段白玉雕成的藕节连接两边,整串珠子的色泽对此起来,更显得珊瑚莲花红艳,白玉藕节莹润,再配上两颗碧绿的翡翠珠,色泽极为好看。从含苞待放到盛放再到半凋零莲蓬隐现,仿若一朵莲花的各个美丽时刻都凝固在了手腕上。
等珠串成形,徐琳才发觉自己已经站了良久,她活动了下手脚,深呼吸了一下。
她知道安汀诗书画三绝,好不容易得到的那幅画就是明证,却不知道她竟连雕刻都精通得很,还有什么能难得到她的么?
安汀把玩了一会儿这串红莲珊瑚手串,收了起来,笑道:“翊儿前日见她父亲手上的牡丹手串了,催着我也要一串,今日正好给她做成了,免得再小尾巴似的跟着,倒是让你等得太久了。”
徐琳笑道:“有什么关紧的?正好让我欣赏了一番你精湛的技艺。真想不到你手这么巧。”
安汀笑了笑,心下了然地问:“你今日来,想必是受人之托。”
徐琳苦笑道:“瞒不过你的眼,南家那几家托我来做个说客,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们一马。日后她们再不敢了。”
安汀淡淡地道:“有什么放一马不放一马的,经商之事,我不太懂,只知道‘宁求无妄之定,不求非分之富’的道理,想必她们比我懂得更多。都是生意场上的前辈,我哪有资格高抬贵手?!”
这样的答复显然不能让南家等那些人心安,徐琳有心多替她们说几句话,正在斟酌说辞,徐诸蹦跶哒地从门外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个木匣子。
进门之后她还记得向安汀见个礼,之后,就扑到徐琳怀里,举着木匣子兴奋地道:“娘亲,翊姐姐送我的礼物,好漂亮。”
徐琳接手过来打开,从里面拿出八个黄花梨木雕,黄花梨木色泽柔和,一指厚的圆形底座,其上立着姿态各异的飞天,身披如花般鲜嫩色泽的锦帛,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巧笑嫣然,或反手弹琵琶,或吹奏箫笛,或手执古琴,神情不一,仿佛边弹奏乐曲边曼妙地舞动,栩栩如生。
光看雕工,已经是技艺纯属的大师之作,可是联想到刚才安汀做的手串,徐琳不能不想太多,只是随后见安汀笑嘻嘻地进门来,神色并无不快,她放下心来,心道:回到家,一定要好好收拾起来。
和徐诸进来的安翊带上那串红珊瑚手串,美滋滋地看了半天,跑去让傅景看去了。徐琳带徐诸来,只是想和安汀拉拉关系,可她现在在场,徐琳反而不好再和安汀说事,于是,带着她蹭了顿午饭,就回家了。
见徐琳这个中人无能为力,南家和其他几家只好自力更生,直接递送了请帖,请安汀赏光赴宴。
几乎是曾经情况的反转,几位商家想请安汀放个准话,或是收了诚信粮铺,或是提点儿价格,让她们的生意有点活路,安汀的态度却模棱两可,并不做什么保证。
有脑子灵光的,上门拜访葛家,想拉着葛裕一起去投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