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城把思锁扭送派出所后,精神恍恍惚惚,觉得丢了钱无颜面对老板。
蓦然,思锁提着尼龙布袋子站在路边的情景在眼前晃动,他的脑子顿时开了窍。思锁是在等候失主吗?肯定不是。要不,为啥他妈妈不与他一起等?他妈妈离路边那么远去干什么?分明在藏钱。
周向城提起了精神,对,去找钱。
他以思锁当时站立的位置为原点,向四周辐射,地毯式寻找。
一宿过去了,也没有见到钞票的影子。无奈之下,他长吁短叹地去派出所,催问破案进展。
周向城怎么也没有料到,派出所居然把他扣下,关在冤家对头母子的隔壁。
毅虹分析,这位丢失尼龙袋子的男子,倘若真想贪这笔钱,在已经有了替罪羊的情况下,他又为何要来派出所自投罗网呢?
她面对墙壁,望着墙洞喊道:“兄弟,你可能还是认为我们拿了这笔钱,你真的错了。我相信你也没有拿。我们如果拿了钱就不会在路边等你,同样,你贪了钱今天也不会来派出所。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还考什么大学?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有其他丢失的可能。”
让毅虹这么一说,周向城摸摸头,觉得有点道理,但除了他们母子俩,没有人动过那只尼龙布袋子,他又不得不怀疑隔壁的母子黑了这笔钱。
“你怀疑我们没有一点价值,钱能变出来吗?你丢尼龙布袋子之前,有没有在哪儿停留,接触过什么人,袋子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没有?好好回忆一下。”
“你说的这些问题我早就梳理过了,都不存在,我看你就别费心机了,老实交代了吧,只要还了钱,我不会追究你们母子的法律责任。”
“既然如此,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毅虹话音刚落,只听得隔壁留置室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又踮起脚尖,试图从小方洞里看看隔壁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方洞太高,只看见一个身穿环卫服男人的模糊样。
周向城仔细打量刚被关进来的人,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忽然重重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里在责怪自己健忘,他不就是昨天见到的打扫公厕的环卫工人吗?
“师傅,你怎么进来了?”周向城关心地问。
“嗯。”那男人爱理不理。
“师傅,昨天我急着上卫生间,谢谢为我看自行车。”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你再想想,在公共厕所,我自行车龙头上系着个尼龙布袋子。”
“我真的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报告,我要交代。”毅虹听到隔壁的对话,就大声喊。思锁傻傻地看着妈妈。周向城嘴角微翘,得意自己攻心成功,认为隔壁的女人投降了。
毅虹被带出去时间不长,就又回到了留置室。
紧接着,周向城和那个新关进来的人被先后带了出去,很长时间没有回来。
天还没有亮,留置室的铁门响了。毅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知道隔壁的人回来了。
警察锁上门刚走,周向城和毅虹都踮起脚尖,把嘴凑到方洞边。
虽然双方都不能看清对方,但轻声说话还是能听清楚的。周向城低声说:“对不起,我有话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绝密。”
她估计他是要说案子的事,就竖起耳朵,静待他说个究竟。
周向城说:“龚警官可能要害我。”
毅虹先是不解其意,仔细一想似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真的是监守自盗?龚警官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沈毅虹,带着孩子出来。”小警察一边打开留置室的门一边说。
她带着思锁来到龚警官办公桌前。
“沈女士,对不起,让你和孩子受委屈了。对你和孩子拾金不昧的美德表示赞赏。同时,感谢你的敏锐,及时报告了自己的想法,对破获本案提供了帮助。”
当时,毅虹在留置室听到隔壁两个男人的对话,她敏锐地意识到,那个新来的人与丢失的钱有关联,就立即喊了“报告”。
派出所听到毅虹的报告内容后,把提取的尼龙布袋子里的指纹与穿着环卫服男人的指纹进行了比对,果然吻合。原来他是个假环卫,在证据面前他不得不交代了犯罪事实。
周向城把装有钱物的尼龙布袋子的两根拎带紧紧地系在自行车龙头上,去医院为老板的父亲续交住院费用。骑车时袋子虽然晃动,但很牢实,根本不用担心掉下来。
行了一段路程,周向城内急,就在沿途东张西望找厕所。
好不容易碰到一座公厕,周向城着急忙慌地撑起自己行车。门前只有一位环卫工人在做卫生,周向城提溜着裤子顺口说:“师傅,帮我照看一下自行车。”
“没问题,放心吧。”
周向城小解时,不放心自行车龙头上的钱袋子,提着裤子边尿边走,在厕所门边偷偷扫了一眼,只见尼龙布袋子完好地系在车龙头上,他放心地回到了小便池。
轻松后的周向城谢别了环卫师傅,骑着车很快汇入了人流。
当他快到医院时,发现龙头上的尼龙布袋子不见了,心急如焚,立即原路返回寻找,这样就遇见到了站在路边的思锁。
其实,这个师傅是个手法娴熟的惯偷,他乔装成环卫工人在公共厕所做卫生,专偷自行车龙头上挂的包或袋子里的钱物,得手后就转移战场,到别处的公厕继续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