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敏全然不知老爹的担忧,满脑子弯弯绕绕全都往一个死结打,想半天都只觉得是皇帝陛下是看在他华家的面子上惩罚林浠,自然是乐得自在。/p
还是华良吉膝盖一软,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陛下使不得啊!”/p
“嗯?”夏皇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虽然面色不难看,但是跟随他多年的朝廷大员怎么不知这已经是皇帝陛下发怒的前兆了。/p
“爹你怎么了,你起来啊,这是陛下给我们家的恩赐,你怎么这么说呢?!”华文敏不知自家父亲这般是为何,茫然又急切地伸手想要将父亲扶起来,却被华良吉一把甩开手。/p
“陛下使不得啊!臣以为林浠姑娘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却有一手好医术,在一些方面就算是宫中的太医都比不过的。虽然有如此本领,却还是一心为民,只在城郊开了一家收费极低的医馆,让所有的百姓都看得起病,这实属难得。”/p
“这般国家栋梁之材,老臣这般老骨头都是比不过的,自家那身无长物愚蠢至极的儿子又如何配得上啊!”/p
华良吉说着不惜贬低自己一直以来爱护有加的宝贝儿子,虽说都是场面话,但是心里其实也是这般想法。/p
自家儿子配不上林浠,他心中有数。莫说林浠和……那位将军有些关系,就算是干干净净绝对单纯的一个医女,自家这儿子也是实属配不上的。/p
华良吉现在才知道为何皇帝忽然召自己和儿子进宫。/p
实在是当时华文敏将事情闹得太大,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现在刚好拿这个由头来利用他们华家而已。/p
华文敏本不是傻子,自小嚣张跋扈还没被人打死除了有个好爹,还是多少有些察言观色的能力的,可是事关林浠,精虫上脑的脑子里已经除了点儿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想没有别的了。/p
父亲努力把他从深渊的边缘扯回来,华文敏是铆足了劲儿往里钻。/p
“爹!”华文敏气结,尤其是看到林浠那一副要笑不笑的脸的时候更觉得有些丢人,“我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废物?!”/p
“呵。”林浠冷笑一声,恨不得给华良吉来两个掌声,“知子莫若父啊,还是户部侍郎大人对自家儿子比较了解,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下次就别放出来祸害人了。”/p
“活到现在是他命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上一颗硬钉子不就凉凉了。”/p
华良吉深低着头,本就佝偻的身形现在愈发弯曲,墨绿色的官服上还有精致的绣样,在宫殿的烛火下闪着细微的光。/p
这身衣服像是一个巨大的壳,华良吉就成了壳里的老龟,拼尽全力想要守护一点儿什么,但是迟缓的动作却一直保护不好一个劲儿往外跑到乌龟崽。/p
那小龟比他灵活多了,仗着坚硬的外壳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世界上谁都奈何不了他。看着天空上盘旋的鹬鸟,甚至想要它飞下来带自己也去天空上看看风景。/p
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在鹬鸟眼中,已然是一道鲜美肥嫩的食物。/p
“林浠姑娘说的是。”华良吉头也不抬道,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就有些闷,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晕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p
这位老人说白了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什么罪孽,林浠看着都有些不忍心。/p
夏皇声音威严而不容拒绝,“朕做的决定还由得你来干涉?”/p
“不敢!”这一字一句字字都砸在了华良吉的心上,顿时心都凉了半截,是知道皇帝心意已决,再怎么说也挽回不了心意。/p
要是那位在就好了,要是那位将军在就好了,要是尉迟策在……/p
黄粱记心烦意乱地想着,然后只听到一声声音尖细的通报,“安南将军求见——!”/p
?!/p
华良吉蜷缩的身躯一震,内心是一阵狂喜,期望可能到来的转机。/p
林浠有些意外地朝门外看去,不可否认的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的安心感,一颗心脏终于落地,不由得有一种‘现在没事了’的错觉。/p
夏皇虚握地手微微一紧,萧致雪垂眸,将父皇一时的慌乱尽收眼底,温声建议道:“父皇,让安南将军进来吧,也许安南将军真是有什么要紧事呢?”/p
夏皇的手紧了又松,终是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p
“看来我来的正巧?”一道伟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尉迟策身上还有些灰尘,被风吹乱的发丝随意的待在一个角落,不算规整,但更添英俊潇洒。/p
尉迟策随意拍了两下身上的尘土,到底是自小在夏皇身边长大的孩子,多少还是被宽容的,即使当着皇帝的面做出一些不甚礼貌的动作也不会被人在意。/p
男人的视线首先落在夏皇神身上,正要行礼就被夏皇一摆手拦阻,“这里又没有别人,就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p
“还是陛下对我好。”尉迟策爽朗地了一下,视线在剩下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儿,路过林浠的时候没有过多停留,倒是看到三皇子的时候有些意外。/p
“微臣记得三皇子近些日子忙得不得了,到处都能听到三皇子那边散出来的乱七八糟传闻,今日怎么还有时间陪着陛下解闷儿?”/p
京城的传闻怎么都不能是凭空出来的,林浠未婚也好,小宝是皇孙也罢,不是有心人操持小浠不可能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p
林浠一不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