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口吐芬芳的沧谪,就觉得自个泡澡的热气,全部在往脑瓜子上冲,可偏偏这些热气除了让他发晕,是半点别的作用都不起。
沧谪为什么不愿意带胧月进龙皇大殿?
就是因为他不敢确定,这个危险级别爆表的小魔女,进了龙皇大殿后,会不会整出什么无法收场的幺蛾子?
既然没法阻止,那就只能再三确认:
“只是看看?”
“只是看看!”
“保证不做多余的事情?”
“保证不做!”
虽然沧谪心里还是直打鼓,但好在胧月一直以来的信誉还不错,他也算是勉强放下了心。
既然答应了,那就要落实细节,沧谪扭头看向胧月,犯愁地问:
“可龙皇大殿述职之日,只有龙子龙孙可以进入,我怎么带你进去!”
要是没有全盘计划,胧月根本不会找上门来。
于是,沧谪口中的难题,在胧月这里就有了个极其简单的答案:
“这个简单,殿下还是沧沐,而我……是殿下即可。”
这句话,猛然听起来挺绕的,如果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以为胧月是神经病都有可能。
但身在局中的沧谪,秒懂了胧月的意图,也明白了这小魔女会找自己来帮这个忙。
换做别的龙子龙孙,有幻族相助的胧月,当然可以轻易的取而代之,但谁知道龙皇大殿上会发生什么,有个盟友帮衬,总比孤身涉险来的安全。
换句话说,不管从哪种角度出发,胧月最终都会到沧谪这里来找他帮忙。
想通和心气不顺,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尽管沧谪明白了当中所有的弯弯绕绕与内情,依然被气得呼哧呼哧,满脸不爽地质问胧月:
“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被沧谪当面拆穿,胧月半点不悦都没有,笑眯眯地承认不算,还毫不吝啬地夸奖沧谪:
“殿下聪慧!”
被别人夸,沧谪可能会高兴。
但被胧月夸,怎么看都是计谋得逞后,随口戴的高帽子,还毫无诚意,沧谪怎么高兴的起来?
更何况,眼下这个地方还是汤池!
沧谪还是那个身无寸缕被泡在水里的人!
尴尬、羞窘、愤懑……各种情绪夹杂,导致沧谪的口气也变得恶劣起来:
“我答应就是,你赶紧出去!”
沧谪都已经椎心泣血地伏低做小了,胧月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俏生生地把白嫩小巧的手掌摊在面前,老神在在地跟他索要凭证:
“空口无凭。”
沧谪这会儿,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凄惨三分,哪怕窦娥被刑讯逼供,好歹人家有衣服!
可他自个呢?
“你觉得我现在浑身上下,能拿出什么凭证给你?”
这句话,沧谪完全是吼出来的,字字句句中都透着铺天盖地的委屈。
即便如此,胧月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伸出白嫩的小手,理所当然地从沧谪头上拽下了那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玉簪:
“殿下这根簪子不错,小女子斗胆拿走了……”
那是普通玉簪吗?
那是沧谪的本命武器“掣雷神牙枪”!
可这会儿,沧谪对胧月完全是送瘟神的态度。
别说只是拿了他的本命武器,就是拿了他的脑袋,只要这小魔女现在能离开,给他点穿衣服的功夫,沧谪都认!
完全顾不上计较玉簪的事情,沧谪带着明显急眼的情绪低声呵斥着:
“凭证你也拿了,赶紧走!”
目的已经达到,胧月当然懂得见好就收,款款起身,礼数周全地欠身告退:
“既是如此,胧月就不打扰殿下泡汤的雅兴了。”
说完,带着章颖、章玥两姐妹,身姿婀娜地向汤殿外走去。
今儿这泡汤的经历,全过程用一惊一乍都不足以形容,沧谪这会哪还有什么情绪?
坐直了身子,就等胧月她们离去后关好殿门,好起身穿衣。
谁想就在沧谪眼瞅着三女将要消失在门外,觉得终于能放松心情了的时候,胧月突然转身,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笑意盈盈地补充了一句话:
“一个时辰后,胧月来跟殿下串串说辞,希望不会让殿下觉得困扰。”
说完这话,胧月本不等沧谪作答,关好了殿门离去了。
从她探头那一刻,沧谪就以为胧月又准备回来作妖,“呲溜”一下又钻回水里去了。
就这样只露个脑袋在水面上,过了足有盏茶功夫,再三确认胧月他们不会回来了,沧谪才口吐芬芳地从汤池里出来,去更衣室穿好了衣裳。
一个时辰之后,胧月如约而至,却并没有带章家姐妹。
与沧谪密议了近一个时辰后,胧月在沧谪皮笑肉不笑的怨念中被送了出来……
离述职之日还有三天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沧谪”殿下,带着侄子“沧沐”殿下,抵达了龙皇属地,准备进行例行述职。
[龙皇大殿]
述职之日。
为数众多的龙子龙孙,各个帅气绝伦,跟明星展似的分列大殿两旁。
述职的内容挺无聊的,大体上无非是管辖的属地内:物产几何,民众是否安定,是否有战乱灾疫,以及如何应对等等。
作为沧虚的儿子,沧谪述职时的顺序比较靠前。
按照本尊拟写的稿子,胧月一字不落地背了一遍,就蒙混过关了。
百无聊赖地听着其他人述职,胧月心神不属地等着“仙使”到来:
如果我的记忆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