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的……”江淮脚下的红雾忽然聚拢在一起,随着飘忽的嗓音在祠堂深处凝聚成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钟长云凝聚灵力在双眸,却看不出这个人影身上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但是随着他身影的凝实,屋里的气温陡然降了几度,柳妍怀里的桃桃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江淮看着面前渐渐清晰的人影,惊愕地瞪大了双眸,面前的人看来像是20岁的年纪,剑眉挺鼻,一身白色长袍很是风度翩翩。但江淮感到惊诧的是,这人的模样分明跟他们族谱记载的那位惊采绝艳,以至于胆大包天到盗取九数寒莲的先祖江流一个模样。
江流想掏出把扇子摇摇,却发现自己不过一介魂魄,能凝聚成人形已经是万幸,更别提摇扇子。
他叹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江淮,“不是说好了祠堂不给进么?”毫不客气地给了在场众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江流老祖……老祖宗,这是……”江淮也是惊讶,但是发现自己双足仍然无法动弹,不过身体内热量的流逝倒是变缓慢了些,勉强能提起一丝力气。
“来都来了,就别想走了。”江流也没想替他们解惑,径自飘到钟长云面前,“你这小子不是我们族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居然还是个筑基修士。”
钟长云如墨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光,他从江流身上看不到一丝灵力,也看不到死去之人应有的死气,他根本不像一个阴魂。而且这祠堂没有任何滋养灵魂的法器,一抹生魂又是如何存在多年。
江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是不是很奇怪我这么一个修为不过金丹的生魂能活这么久?”
钟长云抬了抬眉,眼里波澜不惊,似乎江流问的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问题。
江流也不在乎他的反应,他转身走了几步,掠过江淮时低低一笑,“在你们心里,我一定是江家千古罪人吧。”他回头,清俊的眉眼依稀可见往日惊才绝艳之时的骄傲与肆意。
“今天你们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了。”江流眼里的光彩一瞬间暗淡下来,这时才透出一分阴冷的生魂气息。“世人只知道九数寒莲是青龙一族中的至宝,历经九千寒暑方得一瓣莲花。”江流挥了挥手,祠堂再度变得温暖,只是他脚下的青砖变成清透的冰面,但是却感觉不到寒意。
“这祠堂下面镇压的,就是九数寒莲了。”江流眼里似是怨恨似是怀念,“如果说只是盗取龙族至宝,我们江氏一族还不至于世世代代困守于此镇压九数寒莲。”
“镇压九数寒莲?”江淮不解,从小他便是听着“这是惩罚,这是诅咒,”根本不知道他们原来是镇守在这里的。他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滴光,“这根本就是诅咒!”只有诅咒才会肆无忌惮地夺走他们亲人的生命,并将他们一生都困在寒冷中……
江流似乎被江淮话语里的悲愤震了一震,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不是诅咒,”他昂起头,透过祠堂屋顶上的一扇小天窗看到了外面漫天的风雪,“这是我们江氏一族的赎罪,为了我们所犯下的罪孽…”
江流扫过在场的几人,“当年我在江氏一族年轻一辈中天赋最高,不过三百岁就突破金丹,被族中大能很是看重。”他眉眼忽然冷了下来,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杀气,“但是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了江氏一族的族长和长老们居然勾结妖族,意图献祭凡人来复活妖王。”
江淮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流,“怎么可能……我们江氏世代都是修士,有什么必要勾结妖族?!”
江流目含嘲讽地看了看江流和面无表情的钟长云,似乎看到当年最意气风发之际被这□□裸的真相打击到的自己。
“当时的灵脉已经渐渐枯萎,我们江氏一族本来就只是个修真小家族,能得到的资源自然就越来越少。族长不知道被谁诱惑,竟然和妖族勾结在一起,企图复活当年修真界大战中陨落的妖王。”江流冷笑一声。
钟长云蹙起眉头,“复活妖王?”钟长云自出生以来便没有听过妖族的事情了,只是从隐族珍藏的典籍中能看到一些过去关于妖族的事情。即便如此,他也能知道修士和妖族之间虽然不至于死敌,但也绝不会成为同盟。江家的族长怎么能做出如此鬼迷心窍的事情,这实在不合理。
江流目露嘲讽,“当时的族长和长老已经九百岁了,但是他们不过元婴修为,寿命也只有一千岁。眼看着就要坐化,可是着急得不得了。”江流似笑非笑,回眸看向祠堂灵桌上供奉的江家先人坐化后留下的本命法器。
这些本命法器随着主人的坐化已经变得暗淡许多,只有残留的点点灵识闪烁着些许光芒。正如现在的江氏一族,已经成为寒雪凛冽中苟延残喘的存在。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妖族,幻化成人形潜入我们族中。诱惑族中的长老们,只要盗得青龙至宝九数寒莲,就可以重启上古祭坛,复活妖王。”江流回想到那天江氏族人因得知这个消息而兴奋得几乎失掉修道之人气度的模样,想笑却只觉得内心一片苦涩。
他当时还被族长所蒙骗,以为他们是为了能够用九数寒莲开启心的灵脉而兴奋不已。熟知,他们只是为了能够复活妖王,换来增加寿元的灵丹和上古功法而兴奋。
因为,曾经被誉为百年难得的天生修道根骨的他,也是其中一人。当时的他,心高气傲,不过三百岁就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