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他不懂情,在她离开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想念,什么叫喜欢。
可如今,她却要对他绝情断爱!
仙人向来清冷无比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势在必得、非她不可的yù_wàng!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百里桑看着苏芩,唇边绽放一抹危险而魅惑的笑意,“阿芩,你想要欺师吗?”
“师父所言不假。然而,我妻已有家室,师父若是不介意,就让我代劳吧。”
展沐风握住苏芩的手,轻轻地对百里桑道。
笑容挑衅。
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形的拼杀,在场众人无不感觉到一阵迫人的气势。
我妻?!
百里桑古井无波的脸,终于染上滔天的怒意,抬手,一颗珠玉便是朝着展沐风面门袭来。
影等人正要出动,却见他一个警告的视线射过来。
“夫君!”
眼见着玉石离展沐风越来越近,苏芩想也不想的拔了头上的发簪,朝着珠玉飞来的方向投掷而去。
“叮”的一声脆响。
珠玉碎!
簪子断。
然而,却有断了的半截朝着百里桑所在的方向飞去。
苏芩是真的愤怒了。
百里桑虽说是身子原主的师父,苏芩到底是受了身子原主的恩惠,不能不对百里桑不敬。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她的底线,几次对展沐风不利。叔可忍,婶婶也而不能忍!
即便不能杀了百里桑,她也应该给他长点记性!
自己的人,不是随便能欺负的!
百里桑漠然的瞧着朝他射来的半截断簪。
以他的武功,即便是现在虚弱,脸色苍白,躲过这只簪子,亦是轻而易举。
不是不能躲。
只是不想躲。
他想看看,到最后,苏芩会不会心软!
他想看看,从方才到现在,他所见到的一切,都只是苏芩在做戏,用来气他而已。
在过去的五年里,他们相处的岁月,她不止一次的说——
“百里桑,我喜欢你。”
“百里桑,离心中可有我?”
“百里桑,你知道我喜欢你,却不给我回应,信不信我立刻去找别的男子。”
“百里桑,我也是人,我也会累……”
百里桑慢慢的闭上眼睛。
枫林尽失,空气里枫叶的味道更加浓烈,风声潇潇,夹杂着山崩地裂一般气势的断簪,离他越来越近。
“噗。”
是断簪没入皮肉的声音。
他的身子被人挡住了。
百里桑的心脏狠狠地被人撞了一下,狂喜的睁开双眼,却见挡在身前的人,不是苏芩。
抬手,扬袖,身前那人便是被甩到三尺之外。
“宫主……”
墨哆嗦着牙齿道。
苏芩的武功是幽冥宫的宫主和他最得意的大弟子亲自传授,内力更是浑厚无比,她方才没有要取人性命的意思,然而却是会叫人承受难以忍受的皮肉之苦。
墨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断簪穿透了他的左胸,百里桑的那一掌,叫他雪上加霜。
奄奄一息,墨却仍旧关切而担忧的瞧着百里桑。
自己犯了宫主的忌讳,宫主如此,他并不怨,只是担心失血过多的宫主,怕是会抵挡不住……
转头看向苏芩,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少主,请你救救宫主吧。只有你的话,宫主才会听,少主,墨求你了。”
与此同时,苏芩的脑海里也传来身子原主那一魄的哭腔。
“苏芩,救救他,救救他,他身体与常人不同,不能留血,不能留血的。我求你救救他,只要你救了他,我,我就从你的身体里消失,往后再也不回来……”
“你……”
苏芩震动不已。
脑海里,有些愤怒的对原主道,“你就这样的爱他,爱到即便魄散了也不毁?”
“如果眼看着展沐风在你眼前死去,你呢?”
一魄反问她。
苏芩闭上眼睛,旋即,她感觉到身体里的那抹压抑、痛楚和对百里桑的担忧、关怀、爱慕,统统消失不见了。
空气里飘来只有苏芩能听到的声音。
“苏芩,求求你……”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然而,她何其有幸的遇上了展沐风。
他爱她,她也爱他。
而这一切,若是没有原主的躯体,她如何能拥有?
一切因果,终究有着处。
苏芩慢慢的朝着百里桑走过去。
百里桑如死灰一般的眼底,浮现出点点星芒。
苏芩蹲下身子,瞧着他被血染红的手。
伤口并不深,却有被撕裂的痕迹。
苏芩叹了口气,想不到如百里桑这般无情的人,也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为了引起她的注意,百里桑用内力将伤口撕裂,逼得鲜血涌出,导致面色苍白,身子虚弱潺潺,好似大病在床了许久的人物一般。
“打盆水来。”苏芩吩咐道。
很快的,楚楚端来了一盆水,随即恭敬的退到一边,偷偷地往展沐风哪里瞧了一眼,岿然不动。
苏芩捡起盆里湿了的帕子,拧干,擦拭百里桑手上的血迹,敷上药,拿干净的白布巴扎好。
“阿芩,你还是在意我的。”
百里桑轻声道。
灼热的气息喷在苏芩额头上。
苏芩抬起头来,“我不是苏芩,原来的苏芩,就在我替你包扎伤口之前,已经不在了这个世上。”
“以前我不懂情,伤透了你的心,可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