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夜,家家户户不留外人吃饭。

十点钟,沈梦和家人拜别旁支亲属,返回港城,十一点多回到沈园简单用了午饭又立即驶向公墓,公墓管理比较严格,他们买了两盆鲜花祭拜,也不多留,马不停蹄地又回到沈园。

沈家的春联一直都由沈父承包,今年也不例外。沈岸和小外甥在书房里帮沈致远磨墨当镇纸,沈梦在厨房里帮母亲做汤圆。

三十晚上要放点汤圆在锅底,俗称‘压锅底’,除了汤圆被用来压锅底外还有草鱼,意味年年有余。

港城在南方,这里的人除夕晚上吃饺子,沈家祖先早先在北方逗留大半生,所以一直沿用北方习俗,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

别看沈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外语教授,和起面来和其他普通家庭妇女没俩样,甚至更专业,起码在沈梦眼里,母亲要比香山厨娘专业得多。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傅家厨娘中餐非常专业,其余面食也可以,只不过在沈梦看来,当然还是自家母亲好。世上只有妈妈好嘛。

沈母把放软的面条拧成一个个小面条,动作麻利又爽心悦目,“抹点面粉在手心,这样更好搓圆。”

“好嘞。”

沈梦小时候觉得好玩搓过汤圆,那时抱着玩耍的心态,现在就不一样,是心甘情愿,是发自内心参与家庭的温暖活动。

人长大后,观念会有所改变。

比如小时候她不爱吃菌类,长大后自然而然就爱吃;小时候认为好玩的家庭琐事,长大后愿意陪父母一起参与。

成长的代价。

“妈,今晚年夜饭吃什么?”民以食为天,她一早起来忙到现在早饿了,待会做好汤圆后又得忙着做晚饭。

沈母搓汤圆的速度比闺女快,几秒钟一个,“昨天小傅带来的海鲜,鲍鱼、鲳鱼、海虾一锅炖,牛肉烧青菜、青菜豆腐汤保平安,爆炒鱿鱼须,羊肉火锅,杀猪菜——”

沈梦连忙打断母亲的话,听得口水直流,“唉哟,快别说了,待会我们就开始准备年夜饭,早点吃完早消化,好久没有和你们一起看春节晚会了。”

母亲报的菜名可都是她和大哥爱吃的,海鲜吃不吃她无所谓,平时在海港城吃了不少,她最喜欢的就是杀猪菜!

何谓杀猪菜?

北方农村家家户户养猪,每逢农历春节前都会杀猪宰羊,猪身上都是宝,杀猪菜就是把猪肉、猪血、猪大肠和青菜、肉圆、粉丝一锅炖,有点类似东北的猪肉炖粉条,不过比那道菜更香更好吃。

沈母笑了笑,“馋嘴丫头,今晚就放开肚子多吃一点,顺便让小傅和你大哥多吃些猪血,男人在外逢场应酬,烟少不了,猪血可以拔身体内部残留的灰。”

“好的呀。”

沈梦光是想到那场景就醉了,傅辰渊很少碰猪肉,他说猪肉吃多了容易生痰,对人体不好,平时都是让她多吃些牛羊肉。

傅大少连猪肉都不赏光,就不知道今晚的猪血他吃不吃?不管他吃不吃,反正她是爱吃的,从小就喜欢吃,鸡血、鸭血、猪血,一个都不放过。

母女俩人很快就弄好了一大份汤圆,沈母弄得更好看更圆一些,不过也没人去计较这些,反正都是吃下肚的食物。

沈岸掀帘进来,“妈,赶紧打浆糊,爸已经写好春联了,我们待会儿就要贴。”

沈梦刚洗干净手上的面粉,“妈,浆糊怎么弄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弄成的。”

不要小瞧劳动人民的智慧,家里做的浆糊比超市里卖的双面胶和胶水都管用,在墙上和春联背面抹上浆糊,只要没有人为破坏和不可抗力的因素,可以保证一年不掉。

沈岸揉了揉幺妹的头,笑话她,“瞧你个书呆子,这都不知道,将来嫁到傅家,这些该懂的家务活你怎么办?”

沈梦蹭了蹭大哥的胸膛,笑道:“有保姆啊,再说傅辰渊早就知道我是什么角色,何况傅家有专业的厨娘和老管家,我是甩手当掌柜。”

“瞧把你得瑟的,也就是傅辰渊这样溺爱你。”

“哥,你羡慕嫉妒恨的话,赶紧给我找个嫂子呗,我看有了嫂子后,你让她做不做这些该懂的家务活?”

“少跟我耍嘴皮啊,大过年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您看大哥,心虚了。”

兄妹俩的说笑,沈母看在眼里,笑着招呼俩人搭把手,“小岸,你把柜子里的小麦面拿出来,小梦,你开始烧水。”

兄妹俩异口同声道:“遵命!”

沈梦把洗干净的铁锅架在灶上,“妈,冷水还是开水?”

“冷水,水量别多,两小碗就行。”沈母接过儿子从上方的橱柜里取出的小麦面,讲解给闺女听,“小麦面先用冷水调稀,然后锅里烧冷水,沸腾后把小麦面倒进去,不停搅拌,直至粘稠成糊状。”

“原来是这样做的,真神奇。”

火头大,水量小,一会儿就沸腾了,沈梦就站在母亲边上看她亲自打浆糊,被自然与人工的力量折服。

沈岸把手指放进浆糊里,试了一下粘稠度,嫌弃地瞥了一眼幺妹,“生活白痴一个,千万别对别人说你是我的妹妹。”

沈梦不服,两手叉腰,“哥,说不定将来的嫂子比我更不懂这些,你会比我更操心的。”

“嘿,有你这么不看好哥哥的妹妹么?”沈岸把打好的浆糊端了出去,“妈,我帮爸贴好春联再过来帮忙啊。”

沈母笑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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