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却冷笑起来:“你们,瞧瞧你们,一条命没了,你们兄弟只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她只是伤了,你们兄弟就这样狗急跳墙了。康泽恩,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蔡玉亭暗舒口气,看着老爷子等人,说道:“安然你不要激动,你说是陌生人给你们打的电话,这陌生人到底是谁呢?我们可无从知道,而这个人对我们家的事情了如指掌,恐怕是有备而来,就是为了给泽西一个无法推脱的罪名吧?”
花绵绵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更知道康泽西的话合情合理,更处处替康家着想,替泽恩考虑,容不得人质疑,心里便更知道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心思缜密,康泽恩真的不会是他的对手。
安然突然安静下来,冷冷地说:“我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的,你们康家吃人都不会吐骨头的,没人能给我的孩子一个公平的说法,所有的事情都会推到我们自己的头上。康泽西,你利用我妈的弱点一次又一次,你害了李茶害了我,却推得一干二净,我们的命都不值钱吗?康泽西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你就不怕报应吗?”
说完就跑了出去,康泽恩也担心她的安危不顾老爷子在身后的喝止紧跟着跑了出去,直追到外面,拉住她:“然儿,然儿你冷静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安然说:“这一巴掌是替孩子打的,不是因为他没了,而是因为你们连他的灵魂都不放过,你和你妈费尽心思安排这出好戏不就是为了对付泽西吗?我成全你了,只因我一直在拖累你,现在我和孩子一起为你做这件事情,以后我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康泽恩顾不上她的挣扎和尖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然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是因为我怕你接受不了。以后我会补偿你们,我们会再有孩子的。”
“他早就没了,你补偿什么?”安然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爱李茶,你也利用她,我也一样,康泽西利用妈,你也在利用妈,利用我。我不是傻子,再也不想做傻子,蔡玉亭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为让泽西的恶事浮出水面,你利用我们,我都可以原谅,可是你却用死去的孩子,我好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到你,不想!”
“然儿,你怎么能听蔡玉亭那随口的一句话,她唯恐天下不乱。”康泽恩极力分辨,再度解释着,“我是利用过李茶,利用过周围所有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更没想过利用孩子,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我就算希望泽西能够把一切还给我,可也不会选择今天,选择这样的方式。我怎么可能会安排这样的事情,你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骨肉。何况你也看到了泽西是怎么样的人?我想扳倒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还要把自己再推倒深渊一把去。”
安然急道:“那是因为你机关算尽,反误卿卿。”
康路平对着楼上喊道:“康泽东,去把你大哥叫回来,如果他不回来,告诉他,这辈子都不用进康家,就当他死在外面了。”
李茶红肿着眼睛走下来说:“爸,还是我去吧,有些话我也想和安小姐讲清楚。”
花绵绵催促着说:“快去快回,别再惹出什么事,惹爷爷生气。”
李茶点点头,慢慢的走到路上,已经折腾了一夜,天也快亮了,脚踩在积雪上咯咯直响,风吹过,夹着树上的雪花,落在身上,她想起了小时候。
那些年,每一下雪,她就跟在父亲身后,踩在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里,有时候他故意突然停下,将她撞个四仰八叉的,取笑着抱起。偶尔,她在前面留下一串歪歪扭扭浅浅地小脚印,他大步跟上,故作没看到一般将她撞个脸朝地,又是奚落着抱起。
那时,他们总是很快乐,快乐可以融化一切的冰冷。
眼下,远远的听到女人的哭叫声和男人的道歉声。想要站下,可脚却不听使唤的走上前去,她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去说个对不起,只听着安然冷笑着说:“连自己的亲妈都让人无法相信,我还能相信一个娶了别人的男人吗?你不用费这些心思来哄我,你去哄李茶啊,现在受伤的是她,帮你的是她,少夫人更是她,不是我。我只是外面的女人,只能供你玩耍,供你利用的,等你用完了便没有任何用途,可以丢掉了。”
康泽恩一遍遍的道歉,一声声的许诺,却只能招来安然的更多抱怨和指责,李茶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是爱极了她的,甚至想如果安然突然嫁人失踪,他会不会如同徐轩太寻找自己一般去寻找她呢?
如果?李茶自嘲的摸摸脸上的泪,不要如果,不要对现实充满疑惑。安然的哭声忽然戛然而止了,问道:“你到底是爱她多一点还是利用她多一点?”
康泽恩说:“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我先送你回去好吗?她不会影响我们的。”
“她已经影响了,不是吗?妈居然弄伤了她,你一定很心疼吧?”李茶知道安然对自己的敌意永远都不会消退,对于康泽恩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她也不想在意,爱也好,利用也罢,都无所谓。一个人走来,就像雪花飘落在身上,很快就能融化了,只是湿过的衣服再干透还能说是那一件衣服吗?心无旁骛者或许说是,有强迫症的人或许说不是,而李茶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心无旁骛,也没有强迫症,只是想穿这件衣服遮体保暖。就像是看着康泽恩,只是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