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和宇文嫣跟着郝千齐出了客安客栈,郝千齐吃了“毒药”,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在前带路。
雪已渐止,但风仍未停,吹在身上,甚是寒冷。
三人走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李羽坤柔声道:“嫣儿,雪夜寒冷,况且你内伤并未痊愈,不如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吧!”
宇文嫣笑道:“我的伤好了六七成了,何惧风雪,再说夜长梦多,还是早去早好。”
李羽坤道:“嫣儿以为此事有蹊跷?”
宇文嫣点头道:“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嫁祸于你,冯艮若是死在剑池乱军之中,不轨之徒便诬赖你不得,因此我断定他必是离开剑池之后遭人杀害的。昨夜山洞之前围追之人,可有冯艮?”
“我没留意,冯掌门受伤在前,又中了毒烟,即便是有人帮他解了毒,他多半也不会参与追击。”李羽坤若有所思,“郝前辈,那周耀光说我杀死冯掌门,他是亲眼所见还是听人说起?”
“亲眼所见。”郝千齐回头说道,“至于是在何时何地,他并未对我详说。”
李羽坤皱眉道:“这就奇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周耀光。”
“这就是了,周耀光想必也不认识你,杀人者只需冒你姓名即可。再者那人杀了冯艮之后,想要再杀周耀光,显然易如反掌,之所以不杀,是要借周耀光之口到处宣扬是你杀人的。”宇文嫣说道。
李羽坤道:“如此说来,此去神拳门,必然是百口莫辩、危机重重了。嫣儿,不如你回客店休息,我跟郝前辈去便是了。”
郝千齐心中大喜:“这叫嫣儿的女子明显聪慧,若是没有她同往,擒住李羽坤的把握便大了几分。”
谁知他没高兴多久,便听宇文嫣说道:“你一个人去我可不放心,有我在,他们耍不了什么把戏。”
自客安客栈到冯艮的家中倒也不远,三人走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只见一处大宅的大门两边各挂了一只大白灯笼,灯笼被风吹得不停摇摆打转,忽明忽暗,将那个“奠”字映得分外阴气。
大门大开,陆续有身着丧服的人进进出出,门内隐隐传来女眷们哭泣之声。
郝千齐回头问道:“此间便是冯掌门的家中,门内高手无数,两位此刻想走倒还来得及。”他故意激将,心底哪里舍得他们就此离开。
一中年鼠须男人远远望见三人,快步走了过来,抱拳道:“我是冯家的管家罗九,三位可是冯老爷生前的朋友,特意过来吊唁的?”
宇文嫣道:“罗管家好,我和这位李爷与冯掌门有数面之缘,深得冯前辈教诲。今日正好路过建州,在客店遇到这位郝前辈,从他口中得知冯掌门遭奸人所害,不幸过世的噩耗,便马不停蹄冒雪赶来,盼着能再亲眼见见冯掌门的遗容。”
罗九看了看三人,道:“老爷遗体已经入殓,瞻仰遗容多有不便。”
宇文嫣道:“怎得如此急促?”
郝千齐抱拳道:“老夫泉州郝千齐,是周耀光周爷的同乡,冯掌门遇害的经过便是周爷在回返建州的途中与我相遇时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那便请进吧!”罗九在前引路,领着三人走进府内。
刚进大门,便有下人递过三条孝布,郝千齐伸手接过系在腰间,对罗九道:“这两位不必系了。”心想二人便是杀人凶手,岂能让他们也系上孝布?
宇文嫣乐得如此,微微点头,罗九继续带路前行。
灵堂内外人影颤动,白布飘摇,哭喊之声不绝,不少人站在院中唉声叹气,低声窃语。
“你说这冯掌门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遭了毒手!”
“是啊,冯掌门武功高强,想不到也会死于非命。”
“听说杀他的人在江湖上颇有侠名,是什么丰城三侠,叫什么李羽坤。”
“孟老弟有所不知,如今世道,欺世盗名、人面兽心之徒还少嘛!”
“钱老哥言之有理!”
“嘿嘿,二位兄台有所不知,那李羽坤本来倒算是一条好汉,可惜啊,不知怎得,他被女色所迷,从此倒行逆施,不知所谓,在玉华山犯下了滔天大罪,不仅杀害了冯掌门,还屠戮了铁剑门、神刀门、鄱阳帮数十条人命。”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此人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郝千齐心中得意,心道:“此间群情激愤,待会若是动手,看你们如何脱身?”转过身来,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跟在身后的李羽坤、宇文嫣早已不知去向。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转念一想,急忙定下神来,拉着那罗管家的胳膊道:“罗管家,冯府现下是谁在主事?”
罗九看了一眼他身后,奇道:“你那两位朋友呢?”
郝千齐道:“此事一言难尽,快带我去见此间主事之人,我有要事相商,事关重大,还请罗兄帮忙。”
罗九点了点头,道:“郝爷稍候,我去通报。”
原来宇文嫣拉着李羽坤施展轻功,藏匿起来,偷偷瞧着院中。
李羽坤轻声问道:“这是为何?”
宇文嫣嘘了一声,示意不要说话,指了指郝千齐。
过不多时,罗管家便回转,身后跟了一个全身孝服的高个子健硕男人,孝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貌。
郝千齐跟那高个子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人似乎甚是惊讶,左顾右盼。
片刻之后,那人拉着郝千齐就走。罗管家自顾进了灵堂。
宇文嫣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