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小院。
两人在石桌前静坐了许久,默默无声,突然,夏芒起身,雪念初也跟着站起来,轻声道:“小芒……”
“不用担心。”
夏芒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雪念初的担忧,出声安慰道:“我虽然不记得以前了,但我隐约觉得曾经也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但最后死的都是他们,慕初也不会例外。”
雪念初俏脸上依旧布满忧色。
夏芒伸手拂过她耳畔散落的几缕青丝,他凝视着她那双无神的眸子,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雪念初察觉到夏芒渐行渐远,直到夏芒的身影消失,她却依旧站在院门前,驻足凝望。
夏芒从不知道,有一个女子即便瞎了眼睛,即便驻足远方,即便隔着星汉灿烂,也会遥望他的背影。
……
在南诏府的偏北方区域,有一座巨大的石台,被称作“生死台”,亦称生死角逐场。
生死角逐,必分生死,这是性命之争,而夏芒与慕初之战早就传开了,引得无数人围观。
慕府大公子慕初,自幼便有天才之名,二十岁便踏足超凡境,在南诏府名声极响,乃顶尖俊杰之一。
“傻子”夏芒,来历神秘,一直以来不通武道,却突然爆发,击败了肉身强横的蛮罗山,引得慕初亲自邀战,决战生死角逐场。
这样两个迥异的人搏杀,自然引得无数人关注,南诏府的诸多势力、大人物都有到场,立于高处庭楼上俯看。
此时,生死台下,摩肩擦踵,人影绰绰,无比的热闹。
“这夏芒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傻子么,怎么可能击败肉身恐怖的蛮罗山?”有人询问,神色惊疑。
“此人隐藏地很深,绝不简单。”
“隐藏再深又如何?还能敌得过慕初公子?”旁边的人不屑冷笑道:“在整个南诏府,慕初公子都是最顶尖的俊杰,区区一个傻子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这一战毫无悬念,夏芒必败无疑!”
“可惜了,我还想看一场龙争虎斗……”
……
众人议论纷纷,人群一片嘈杂。
生死台北侧,一处庭楼上,两人身影并肩而立,其中一人身材挺拔,俊逸非凡,正是慕初,他身旁则是一位中年男子,此人身穿锦衣,面容沉静,眸子很深邃,有种迫人的光芒。
“你真的要拿梧桐骨与那夏芒赌生死?”中年男子望着下方,突然开口道:“梧桐骨很珍贵,值得么?”
他是慕初的父亲,慕府之主,慕真野。
“值得!”
慕初点头道:“夏芒很厉害,来历神秘,一切未知,这样的人自然值得我与之生死战……”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夏芒。”慕真野打断他。
慕初一怔。
“我了解你的心思。”
慕真野望着慕初,叹息道:“若是一年前,你开口,我必定会登上南诏侯府,找雪龙雍说一说,可是现在晚了啊……”
有些事,有些人,晚了一步,便是一辈子的错过。
慕初沉默了下来。
慕真野望着儿子,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可为何偏偏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凤仪天下的命格啊……以后即便做不成皇后,至少也是神妃。”
慕真野喟然道:“这样的女子谁敢沾染,谁又有资格染指?南诏府,甚至驭龙王庭排斥她,并非没有理由的……”
慕初不解,问道:“究竟是为什么,按理来说,雪念初生具凤仪天下的命格,当是驭龙王庭的无上荣光才对,可为何她却遭受了那么多的冷遇欺压?”
“因为她凤仪天下的命格,是建立在驭龙王庭的废墟之上的!”慕真野神情讥嘲。
慕初身形剧震。
……
此时,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庭楼上,有几个气质不俗的年轻男女,他们亦伫立,望着下方熙攘的人流,谈笑风生。
“慕初竟敢邀战生死台,看来这几年还真是长本事了。”一位白衫青年笑道。
“可惜对手却是一个傻子!”
另一人冷笑,摇了摇头,有些不屑道:“你们驭龙王朝好歹也是九歌国度之一,下辖俊杰还真是差劲,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个傻子,真是耻辱!”
“纳兰缺,你什么意思?”那白衫青年面色一沉,喝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纳兰缺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这一战必定很无趣,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他看向旁边的黑裙女子,笑道:“灵筠,咱们继续游历如何,去追寻‘天芒’的线索,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黑裙女子亭然而立,她怀抱古筝,身姿玲珑曼妙,三千青丝如瀑,直垂至小腿处,容颜清美,明眸恬淡而宁静,有一种超拔流俗的气质。
她螓首轻摇,道:“待看完这一战不迟。”
纳兰缺耸耸肩,黑裙女子的决定,他很少反驳,既然她想留下观战,他自然不会在多说什么。
“灵筠放心便是,这一战你定然不会失望。”
白衫青年见黑裙女子灵筠愿意留下,不由大喜,笑道:“那慕初可不傻,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家伙,他既然选择了生死角逐场,自然说明那傻子夏芒有着非凡之处……”
黑裙女子灵筠娇躯微微一颤,美目微凝,望着白衫青年,问道:“你是说……夏芒?”
白衫青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点头道:“依南诏府的说法,那个傻子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