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浅夏的身体再次出现了意外。
穆流年急诏,桑丘子睿还是来了。
用十年前相同的方法,他们再次将浅夏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只是这一次,桑丘子睿告诉他,就算这种方法有效,也不可能再多次使用了。
穆流年知道,其实,浅夏又陪他走了十年,他已经很知足了。
这一次,无论能持续多久的效用,他都决定,要将身上所有的一切重担都放下,好好地陪一陪他的妻子。
浅夏向来喜欢山水林鸟,如今云华也长大了,虽然仍然稚嫩,可是身边有这么多人辅佐,相信他一定能将大夏治理的极好的。
穆云华的登基仪式一结束,他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带着女儿,直接离开了。
他们的第一站,便是安阳。
他们一起去过许多地方,可是安阳的牡丹苑里头的牡丹露,却是浅夏的最爱,这一点,他始终记得。
再次来到了安阳,街面上,仍然是繁华热闹,只是早先的桑丘府,似乎是冷清了许多。毕竟,大部分的族人,都搬到了京城。
如今偌大的一座府邸,只得桑丘子睿一人居住,不冷清才怪了。
这一晚,他们一起在桑丘府留宿了。
晚上,穆流年睡的很沉,梦境里,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不是穿越来此之前的那个前世,而是浅夏与桑丘子睿常常纠结着的那个前世。
他梦见自己怀里抱着一位美人儿,身中数箭,却是将怀里的人,护的严严实实的,不肯松手。
后来,他看到了那个与浅夏容貌一样一样的云儿,被接近了宫里。
看到了她一心求死,却偏偏连死的权利也没有。
直到有一日,她偷偷一人,趁着北漠皇不在,去了宫中的禁地。
后面的影像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了。
似乎是她在对着一个人说着什么来世再见,欠他的,来世用其一生来偿还。不仅仅是姻缘,还有欠着他的一个帝位。
再后来,他的梦境便开始有些混乱了。
似乎是有他飞机遇难前的一些场景,又有他初来这个世界时的一些画面。
总之,很复杂。
等到梦醒之后,他已是惊得一身冷汗。
再看到了身边躺着的熟悉的妻子,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些东西。
披了一件衣服,走出了屋子。
不多时,他到了一处略有些空旷的院子,院中的小亭里,桑丘子睿依然是一袭白衣,正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恭候他。
“你在等我?”
“嗯,刚刚做了一个梦,睡不着了,便出来走走。”
穆流年微怔,“你也做梦了?”
桑丘子睿轻笑,“怎么?你穆流年就算是帝王,也不能剥夺了别人做梦的权利吧?”
穆流年这会儿没有心思与其拌嘴,在他对面坐了,二话不说,先干了一杯酒。
“我梦到了前世,你相信吗?我在梦里,看到了浅夏为了你,竟然是做出了一个怎样惊人的决定。”
穆流年的眼睛倏地瞪大,然后仔细地回忆着他在梦中看到的场景,面色复杂。
“我看到了浅浅在与什么人做交易,许将她的来世许给了我,还许给了我一世帝王之位。”
“看来,我们是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你是秘术师,能告诉我吗?”穆流年知道,他的梦境有些模糊,虽然大致的内容相似,可是他相信,桑丘子睿定然是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桑丘子睿眸光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你应该高兴,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肯为了你,而许下了来世,又或者说是与别人做了交易,你说,你是不是幸福的?”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不仅仅是羡慕,还有一种恼火的情绪在里面。
“桑丘子睿,你就不能说地直白一些吗?”
“你不好奇,为什么浅夏竟然只是活到了二十出头儿,就面临着一场生死危机么?”
穆流年的心里打了个突,他有一种预感,这似乎是与他有关。
“如果我没有猜错,前世与她做交易的,便是一名厉害的秘术师。他利用自己的秘术修为,答应了她的条件,而这代价,便是她前世的早亡,还有今世的早殇。”
最后一句话,将穆流年打击地几乎就是要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
原来,她的诡异命格,一直以来都无法破解,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事实上,我早就有所怀疑了。云家的人短寿,仅限于天赋高的人。也就是说,仅限于在秘术上有所成就的人。可是云家历代,寿命最短的,也不曾有过二十出头儿的记载。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原因。可是没想到,今天晚上的一个梦境,便让我恍然大悟!”
穆流年沉默了一会儿,惊觉不对。
他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他没来呢?
又或者说,真正的穆流年,到底去了哪里?
按照他的说法,浅夏订下的这一切,应该是那个穆流年,不应该是他呀!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桑丘子睿笑道,“在我曾经打开九转玲珑阵的那一刻,一道白光从天而降,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了。又或者说,那一次之后的穆流年,才是真正的穆流年。”
这话说的有几分奇怪,穆流年很想说不明白。
不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