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神医山庄显然已经成为华元国与北嵩国之间的那一根燃烧引,北嵩国不过是先一步点上。
然,这样的事,自是不能瞒得过高位者的眼睛,其中,便有沈玉。
想她沈玉入得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彻底利用,这样的事,在她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这两国敢动歪脑筋,真把神医山庄当成是一个随时可来回利用的工具。
北嵩国打算是弃他们神医山庄,成就两国战事。
明显的动机,让沈玉一直平静的湖心,漾开一圈轻浅的波纹。
两大人,一小人儿从进入北嵩国境内就成为众目焦点,而对此,帅气的小公子,仙里仙气的白衣公子完全不将这些异样的目光放在眼里,习惯后就是麻木。反倒是跟在一则的沈狸浑身不自在。
这么一个组合出现,沈狸又是其中年纪大些的,又伴在一男一孩子身侧,她岂不是成了真正的黄脸婆了?
不知道的人,还道她老牛啃嫩草。
沈秋,神医山庄大子。
五年前,沈秋娶了北嵩国太师千金为妻,那知,这一番变故后,太师死于非命,太师唯一的女儿一病不起,纵然是沈秋医术再高明,也不能医治妻子的心病。父女俩,先后相继而去。
而刚刚丧妻的沈秋完全没有心思放在这件国事上,沈思卿是北嵩首脑神医,却也因此,一家遭了牢狱之灾。
由此,北嵩国便以神医山庄来制造出一些谣言。使得神医山庄从此陷入万劫不覆之地。
神医山庄是华元国派来的潜在奸细,将得高望重的太师杀害,弄得北嵩国乌烟瘴气。好个奸细,这么多年来,神医山庄在北嵩国医治多少人,给北嵩国买了多少气力,不想得到的,却是这般回报。
沈狸等满心着急的寻着沈玉,然,沈玉从踏入北嵩国国境开始,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沈狸纵然心里急,但对沈玉,她却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深黑湖面上,悄然荡着一座华美的画舫。
朱梁花窗,明灯彩绸,在静如润珠的湖面悠悠而驶。船头盈盈立着两排挽了双髻的翠衣少女,船尾是乐人拨弦弄乐舫内,依稀有人影晃动。
流平名湖,初夏夜景,画舫佳人,说不出的风雅。
只是……这大船周围围了数十艘的小船,停在一边,苍蝇一般,扰了风景。
沈玉靠在临湖酒家的围栏之上,享受那秋风醉人。
美景艳如画,眼前夜间的湖景精致引人,满心着急的沈狸完全没有心情欣赏此番美景。
他们神医山庄的人出了一两个厉害的人,其他人就跟着全身心的放松,随心所欲,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发生过任何让他们难为的事。
可是这一次,神医山庄做为两国交战的源头,由不得他们不急不躁了。
“玉哥哥,你看,真漂亮!”抓着沈玉的小手晃了晃,指着那画舫,伸出一手,双目闪亮,脆声叫来。
这一叫,便引得沈玉起头望去。
湖心的小船散开,佳人画舫向他们这边游来。低眸扫了眼兴高采烈的小家伙,轻微的抬抬眉,再次抬眼向江边望去,看着湖下最大的画舫周围围绕的小船和涌动的人头,微微禁皱着眉:“北嵩第一名妓。”
沈玉的声音轻且淡,若不细听,半分听不明。
沈狸模糊间只听得一字,闪着异光的眼转过来,看着沈玉,“你知道那是何人的船?”沈狸蓦地瞪眼,张嘴,“难不成,你……”
沈玉抬眸看了沈狸一眼,沈狸吞了吞口沫,后边的话,怎么也不敢再说。
画舫布置精致,一看,便知里头的人是一个女子,根本就不必去看周边扑涌而上的男人。
“北嵩国湫雅堂的第一名妓,貌可惑男女。”
沈狸听了有些纳纳,“六弟,你说这些,与我们此行有何关联?”沈狸一向不喜欢理会这些事,也不懂这些,所以,在某些方面来看,她就是一个无能的人。
当然,在这种时代,做为女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些。特别是像沈狸这种随心所欲的女子,算是极少见的“侠女”了。
“此女,曾惑乱过大哥与大嫂之间的关系。太师之死,她就有在场证明,她自以为隐得极好,却不知……”沈玉干下一杯竹叶青酒,眯了眼睛,那画舫变得越发得流光溢彩。
沈狸很少见得沈玉这样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转身再往那画舫看过去。听沈玉之言,里头的那个女人,来头彼大,又是身系神医山庄案件的人,不过一瞬之间,那北嵩第一名妓已成为沈狸心中的一块刺肉。
叶卿好奇,“玉哥哥,什么是名妓?”小家伙晃着脑壳,一双清明不染一丝杂质的黑眼珠滴溜溜一转,分外刹人!
沈狸早已忍不住伸手去捏他颊边的两块小肉,但手未着,叶卿已经蓦然闪开,刚刚明净的眼珠扫向沈狸时已然多了许暗沉。
沈狸伸出去的手一僵,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身上看到这样变幻奇快的眼神。
沈玉当是没有看到,这个孩子是那两人生出来的良种,心性必然非同寻常。
小家伙不甘沈玉不理会自己,又扭头过来,正待叫上一句时,沈玉却转身踱向船尾,步伐优雅,夜色在她一身白衣上潵下一层淡淡的月华,如仙踏波而临。
小家伙看得一痴,竟忘记了动作,忘记了叫唤。
以沈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