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沉默了稍许,然后突然笑了,“黄姨娘,你真是太天真了。”
黄姨娘看着夕和的笑容愣了神,面色有些难看。
“你当睿王府是什么地方?想去就去,想走就能走吗?你又当睿王殿下是什么人?想塞给他一个女人他就收下,想从他手里带一个女人走他就会拱手相送吗?况且,自古女子出嫁,除非被休弃,不然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黄姨娘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黄姨娘沉默了,但片刻后她又嗖地一下起身,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夕和面前,“二小姐与睿王殿下的亲事定下时就已无转圜之地,妾身又哪里能有办法阻止。但是三小姐说得对,离开睿王府不易,唯有休弃一法可行。那么,就算是休弃也好,请三小姐务必帮帮二小姐脱离苦海。”
夕和一怔,她没想到黄姨娘的决心这么坚定,即便是要让殷惜瑶背上被休弃的骂名也要让她离开睿王府。同时,她又对这个女人生出了几分钦佩来。在这个时代,能有几个女人在妾室的位置上还将一切都看得如此通透,懂得什么才是真爱,更懂得如何才是真正地对女儿好。
可是……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黄姨娘凭什么认定我有这样的能力呢?我只是这府里可有可无的三小姐。黄姨娘既然对外界的事情了然于心,就更应该知道我在府里的这些年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我自己尚且难以自保,何来保全他人的能力。黄姨娘你找错人了。”
黄姨娘面色一白,但依旧没有起身,“正是因为妾身纵观全府,唯三小姐一人心思通透,可以托付,才来求助于三小姐的啊。夫人和大小姐那边自不必说,老爷薄情,老夫人寡义,妾身别无二选。且三小姐既然有能力从流光院里出来又怎会没有自保的能力呢。”
这一番话说得很直白,但却也是对夕和表现出了绝对的诚意,不然光是她说殷老爷和老夫人薄情寡义就足以被殷老爷活活打死了。但是虽然黄姨娘是真心求她,她却还是不想救殷惜瑶。一来殷惜瑶已经嫁进了睿王府,这件事非常麻烦,二来对于一个曾经对自己百般虐待,还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她为什么要救她?
“黄姨娘,你可知,二姐姐曾经几次三番想要了我的命。”夕和微微俯下身,在黄姨娘耳旁轻声说了这么一句,黄姨娘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黄姨娘的脸色越加惨白,但仍咬着牙跪在夕和面前。她似是思考了一下,在夕和站起身转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她再次叫住了她:“那么,如果妾身拿一个秘密来交换三小姐的帮忙呢?”
夕和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秘密知道的越多,有时候反而越是麻烦,而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这个秘密,黄姨娘还是告诉别人吧。”
“那如果我说这个秘密是有关于白夫人失踪之事的呢?”黄姨娘眼看着夕和要走了,急了,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夕和的衣袖然而在她耳边丢下一个惊雷。
“你说什么?”夕和诧异地回头,但随即又恢复一脸平静,“黄姨娘,不管你要说的秘密是什么,但既然是秘密,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无从考究,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就一定是事实呢?万一你只是想诓骗了我替你救出二姐姐呢?”
黄姨娘让夕和稍微等一下,然后再次转身走进了里屋。须臾后,她回到夕和面前,递给了她一只镯子。
这只镯子通体是暗金色的,不是黄金打造,而是像是水晶的料子里嵌了很多细小的碎金,镯子的里外两圈边缘处还镶了两条细细的红珊瑚,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花纹和雕刻装饰了,一整个看上去很是独特。最奇怪的是,夕和看到这只镯子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自己胸前的蝴蝶胎记,一样的暗金色……
“呀,这是夫人的镯子。”流萤立刻就认出了那只镯子。
“你确定吗?”夕和偏头问她。
流萤重重点头,“奴婢进府第一天就见夫人戴着这只镯子,从未拿下来过,是夫人的贴身心爱之物,而且这镯子款式很别致,奴婢不会认错的。”
夕和再看了看这镯子,然后走回桌边坐下。黄姨娘见此,松了口气,关上门也回去坐下,并将那镯子放在了夕和的面前。
“说吧。如果你说得有用,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黄姨娘不担心夕和言而无信,遂点头,开始说起这个秘密:“事情要从十六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刚进府,老爷升做丞相不久,夫人也刚怀上孕没多久。我是在府里待了半年之后才知道府里还有位白夫人,原是老爷的结发妻子,但因为多年来无所出,夫人的娘家又对老爷的仕途多有助益,所以为了给夫人让位,白夫人被酌降成了平妻。”
“原先,我与白夫人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毕竟我还得看夫人的脸面过活,而白夫人一直以来都是夫人的眼中钉,我自然要跟她保持距离的。但是,一年后,命运出现了第一个转折。一年后,夫人生下了大小姐,而我与白夫人同时有了身孕。”
“没过多久,我生下了二小姐,可原本与我孕期相仿的白夫人却在我生下孩子一个月后都没有临盆。于是,府里开始出现了流言,说白夫人肚子里怀的是妖怪。到了白夫人怀到了第十二个月的时候,老爷和老夫人都沉不住气了,两人在夫人的怂恿下,想逼着白夫人喝下落胎药,打掉所谓肚子里的妖怪。”
“可就在他们逼迫白夫人喝下落胎药后,白夫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