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当然没意见,将赵元珠引进了门,带着她去了会客的前厅。待落座奉茶后,夕和状似无意地一提:“赵小姐,怎么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元珠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扯出一个笑来:“没有啊,许是昨晚没睡好吧。对了,殷三小姐刚刚说国相大人去找一个人,你可知是去找谁了?与郡主的案子相关的证人吗?”
“我不知道”,夕和拿杯沿扫了扫水面,笑道:“不瞒赵小姐,国相大人让我留在国相府中其实只是将我以嫌疑人的身份软禁了,关于案子的具体细节怎么可能让我知道呢。今日我也只知国相大人出了门,并不知他去了哪里,又是去找谁的。”
赵元珠听了略微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夕和见此,不紧不慢地补上了一句:“不过,昨天国相大人倒是同我说了一点点,想来应是国相大人已经调查清楚,知道我并非杀害郡主的凶手了。”
“是吗?国相大人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赵元珠面上维持着淡定,却已然迫不及待地追问夕和。
“也许吧。凶手是谁,国相大人没有说。他只告诉小女寻到了一件关键性的证物可以指认凶手,只要再加上一个人的供词,便能向皇上复命了。今天已是第五天了,待国相大人下午进宫复了命,小女总算是能洗脱罪名了。”
“关键性的证物?”赵元珠反问了一句,然后又接着问道:“不知,是不是一枚梅花状的指环呢?”
夕和闻言,露出诧异之色:“梅花状指环?赵小姐怎么这么问?”
赵元珠敷衍地笑笑,回应:“是这样的。其实昨日国相大人来过蔽府,询问了小女有关昌平郡主案的一些事情,小女今日前来也是因为又想起了点线索才过来的。昨日国相大人还向小女问及了一枚梅花状指环,所以小女才想会不会这指环就是证物呢?”
夕和心知她是在试探这件所谓关键性证物的底细,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压低了声音告诉对方:“赵小姐所说的什么指环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国相大人找着的好像是颗珠子,并不是什么指环。那珠子好像还挺名贵的,国相大人一回来就把东西藏到了书房里,并让人严加守卫着。”
“珠子?”赵元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赵小姐想到什么了吗?”夕和故意问她。
她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神色,摆了摆手:“没、没有。只是昨日国相大人来蔽府时也带了颗粉色的珍珠过来,说是从郡主的手里找到的。不知是不是这件证物……”
“粉色珍珠?这证物虽说也是从郡主手心里找到的,但似是不太像是粉色的珍珠。我昨日远远地瞧过一眼,那珠子好似还发着幽幽的光泽,我觉着有点像是夜明珠。”
砰一声,赵元珠手里拿着的杯盖从指间滑落,重重地扣回杯子上。
“赵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赵元珠含糊地应了声,然后站起身来:“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不知可否借用这里的茅房一用?”说着,她一手捂着肚子一面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临月,你快为赵小姐引路。”夕和给临月使了个眼色,并稍稍加重了引路两个字。
见着临月将赵小姐领出去了,夕和也跟着起了身,离开了前厅,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赵元珠跟着临月假意去了趟茅房,出来后左右看了看,装作是好奇般地问:“这国相府倒是挺别致的,只是走了这一段路有点把我搞晕了,这位姑娘,这里是哪里啊?”
“赵小姐,这里是长风阁。咱们刚刚就是顺着这条路过来的,前厅那边的茅房在修缮,所以只能带赵小姐走远一点到这长风阁里来了。再沿着那条路走过去就是国相大人住的闹竹轩了。赵小姐这边请。”临月应了赵元珠的话后又给她指明了回去的路。
赵元珠应了声好,再跟着临月往回走。走出一段后,经过一条花廊,她见着廊柱的外面放着一根竹竿。她心念一动,趁着临月往前走的时候拿起那根竹竿就猛地朝临月头上敲了一记。前面的人缓缓倒下后,她又走过去确定了下确实已经晕过去了才丢下竹竿,顺着刚刚的路往回走。
她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时刻警惕着突然出现的侍女奴仆什么的,好在国相府里倒是十分清静,她从来时便发现了府里没什么人。待她回到了刚刚的长风阁后再沿着临月说的那条路疾步朝着闹竹轩而去。
走了一阵见果然走到了一个门匾上写了“闹竹轩”三个字的院子后,她脸上露出一点欣喜。但她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捡起了墙根处的一块石头,再敲了敲门,然后贴着墙,等着里头的人出来开门。
须臾后,果然有一小厮出来开了门。赵元珠就趁着小厮走出来张望的时候拿起石头一下砸下去,就又把开门的小厮给砸晕了过去。紧接着,她看了看四周,偷摸着进了院子。
闹竹轩地方不大,里头也没什么人,独独一间门口有两名守卫守着。她想到了夕和的话,便猜到这一间应该就是存放夜明珠的书房。她此时拿出了早有准备的迷香,点燃后轻轻巧巧地丢在离那两名守卫不远处的地上。
这迷香是她专门去找来的药效最好的一种,只要闻到一点就能在最快的速度里昏迷过去。果不其然,即便她扔迷香的地方离两名守卫还有段距离,但看着香气蔓延过去,两名守卫终究还是软软地往地上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