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忙跟夕和复命:“回小姐,就在小姐前往赴宴后不久,夫人房里的庄嬷嬷突然悄悄地离了府,奴婢察觉有异便悄悄跟了去,结果瞧见庄嬷嬷去药铺买了几包药材。奴婢一下就想到了上回小姐说的落胎药,便猜测庄嬷嬷可能是把药买回来给大小姐落胎之用。”
“奴婢担心大小姐被强行落了胎会毁了小姐的计划便急忙回府找了桑梓,想了办法引那郭家母子去到明柳院。可是郭家母子进去许久都没有出来,奴婢等在外面隐约还听到了女子的喊叫声,但奴婢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郭家母子灰头土脸地从明柳院里出来了,还是庄嬷嬷亲自送出来的,并且回到叶柳阁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奴婢一打听才知道他们被夫人寻了个由头给赶出府去了,说是什么让郭家母子回承宁去过上元节。奴婢该死,没有办好小姐交待的差事,请小姐责罚。”
夕和将桑榆的话在脑子里稍稍整理了一下便知道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八成是殷夫人知道了殷惜灵怀了郭俊彦的孩子这件事,然后让庄嬷嬷去买了落胎药来打胎,桑榆把郭家母子引过去是对的,只是郭家母子不是殷夫人的对手,拦不住殷夫人下手还反倒被赶出了府去。
桑榆听到的喊叫声应该是殷惜灵喝下了落胎药后起了药效,这一下,殷惜灵肚子里的孽种被除掉了,郭家母子彻底失去了有力的筹码。眼看着婚期在即,殷夫人应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把人赶走了事。
只是,仅仅只是赶走吗?殷惜灵的清白身子到底是毁在郭俊彦手里的,殷夫人会就这么放过他们?
夕和思考了一下,然后起身去书桌旁写了张字条,折好交给临月,“桑榆你做得很好,发生的事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了。没关系,郭家母子没那么快离开京城,而且应该就在丞相府附近。临月,你速去找到他们的落脚处,然后把这纸条交给他们,务必看着他们去了寒山寺再回来。”
殷夫人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别说郭夫人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嫡妹,就算是亲妹妹,妹妹的儿子毁掉了她精心培养长大要送入王府的女儿,她估计也会恨得咬牙切齿,不惜杀了对方。之前寒山寺的事是她一手主导的,又因为太多见证者,她估计只想着息事宁人压下去,反正殷惜灵能嫁入睿王府便好。
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殷惜灵怀了孕,还因为肚子里的孽种被人要挟,郭家母子定还腆着脸去求娶殷惜灵,殷夫人是定然被激怒了,索性赶他们出府再下杀手,以绝后患。
但是郭家母子可是夕和第二幕戏的主要参演者,可不能被殷夫人给做掉了,所以她纸条上写的是近日有难,让他们去寒山寺借住,避开客栈,免遭不测。
想到这儿,夕和不禁叹了口气。她明明叫桑榆去提醒了郭夫人要做二手准备,但从刚刚打照面来看郭夫人根本没做别的准备了,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蠢还是太过自信,看来这一回还是要她再帮忙助推一把才能成事。
好在大半个时辰之后临月回来了,向夕和复命,“奴婢出去时郭家母子还在丞相府门口,奴婢便让个路人把纸条给了郭夫人。奴婢亲眼看到他们进了寒山寺的大门才回来的。”
夕和总算是松了口气,“辛苦你了,晚膳在炉子上热着,你快去吃吧。”
当晚,夕和开始仔细琢磨着为第二幕好戏布局。殷惜灵的孩子如果能保住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保不住她大不了就把好戏的时间提前两天,只是要费点精力去筹谋一个另外的砝码了。
翌日,夕和正想让临月再去帮她做件事,把临月叫了进来还没开口,流萤就进门来说是黄姨娘到访,想要求见她。夕和便暂且不提这事,先让流萤把黄姨娘带进来。
黄姨娘一脸愁苦地进了门,落了座后又不说话,夕和会意,让流萤她们先去外面候着。流萤便和临月皆退了出去,顺带着帮她们把门关上。
屋里只剩了她们两个人,黄姨娘才开了口,语气里有些急切:“三小姐,再过几日便是大小姐和睿王殿下的婚期了,一旦大小姐入了睿王府,成了王府里的当家主母,那二小姐她……你答应了妾身的事可切莫忘了。”
原来是来提醒她把殷惜瑶从王府弄出来的。夕和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她:“黄姨娘可有得到消息,侧妃娘娘已经怀了身孕了,你觉得她会愿意离开睿王府吗?再者,若是侧妃娘娘一举得男,即便是王府里的庶长子也足以让侧妃娘娘依靠后半辈子了,黄姨娘你的顾虑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黄姨娘听了这话,面上更苦了,压低了声音对夕和说:“合阳木的功效三小姐是知道的,那有问题的香料二小姐用了那么多年,是绝无可能怀上身孕的。所以妾身想,这不过是二小姐自保的计谋罢了。”
黄姨娘说的很委婉,但夕和已经听出了她的意思。殷惜瑶是假孕,这件事夕和其实也能猜到,她刚刚这么问不过是想试探下黄姨娘会不会跟她说实话,会不会全心信任她,不然把殷惜瑶从王府里弄出来的事很容易吃力不讨好,或者被她们母女反咬一口。
“三小姐,妾身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也不该这么急就来催促你。但是实在是大小姐的婚事迫在眉睫,妾身也没办法。大小姐一入王府必然第一个拿二小姐开刀,妾身担心二小姐的计谋也会跟着败露,那么,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殷惜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