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黑猫厉声叫了一声,内室的流萤和临月听到了动静,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结果一看夕和手背居然多出了三条红痕,微微凸起,还沁着血珠。
流萤狠狠吃了一惊,忙问夕和刚刚怎么了。
夕和摆摆手,接过流萤递来的手帕擦去手背上的血珠,道:“没什么,就是被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小野猫给抓了而已,你去帮我打盆水来,我得把伤口洗一洗再上药。”
这个年代可没有狂犬病疫苗,被猫给抓了只能尽量把伤口清理干净一些。夕和不禁苦笑,这春猎还真是出师不利,一出门就下雨,一到凝露宫就被猫抓,等到猎事正式开始了,她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流萤端了热水来,夕和忍着刺痛把伤口仔细洗了一下,然后再将带来的金创药撒了些在伤口上,最后取了条绷带在流萤的帮助下把伤口包好。
随后,夕和小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屋外的雨还是没有停。但那名领着夕和来凝露宫,被唤作悠然的宫婢却给夕和带来了个口谕。
“殷三小姐,皇后娘娘宣了口谕,邀请各家命妇小姐前往来仪宫闲话赏雨,奴婢特地前来为小姐引路。”
“劳姑姑稍等,且容我稍作整妆。”夕和听晚如和晚烟皆称呼这宫婢作姑姑,她看上去也不再是青葱少女的模样,想来是行宫里的老人了,便也跟着尊称她一声姑姑。
悠然笑着应下,退到外间等候。
夕和整理了下衣着和发髻后就随那悠然去了皇后所在的来仪宫。走着走着,身后突然有人唤了夕和一声,夕和回头一瞧,是许久不见的温明歌,遂嘴角带起笑来,停下脚步等她走近。
温明歌见着夕和,热络地挽了她的手,“在朝华宫里没见着你,还以为你没来呢。”
夕和便同她说了自己住在凝露宫的事,温明歌又问了句为什么,夕和便同她一边继续结伴往前走,一边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走到来仪宫正殿之外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到里头传出来的说笑声,再待夕和同温明歌走进去,场面骤然安静下来,上座的皇后凤眸微转看向她时,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夕和一瞬间还以为回到了挽香殿赏梅的那一次。只是皇后下首的人没有了昌平郡主,而成了太子妃和宁王妃两人。
想到那平白死去的昌平郡主,夕和对上皇后看着自己的目光,隐约好像看到了隐藏其中的深深敌意和憎恨,但仔细一看又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皇后只是笑看着自己罢了。
夕和同温明歌行了礼,再在皇后娘娘一声“免礼”中躬身退下,到相应的位置上落座。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从夕和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殿内的气氛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而夕和自己也明显感觉到有很多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在打量着什么。
夕和一坐下,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皇后和太子妃、宁王妃也都没发话,倒是一名脸生的贵妇人酸酸的开了口,“到底是皇后娘娘的面子大,这位殷三小姐可真是怪不好请的,妾身以侯府的名义请了她多次都被婉拒了。今日得了皇后娘娘的口谕却是不敢不来了。”
此话一出,另外又有几个命妇跟着附和,言辞间直指夕和目中无人,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同时又暗指夕和是迫于皇后的权势才不得不来的,当着她本人的面给皇后上眼药。
“哦?是吗?”皇后听了不置可否,而是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夕和。她这反应与夕和印象中皇后的温婉模样有很大的出入,让夕和再一次觉得皇后似乎对她怀有敌意。
可是为什么呢?昌平郡主案了结已久,虽说迫于无奈没有揪出真正的凶手,但是与她无关却是很明确的,那么皇后为何还会对她有敌意呢?
夕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朝着皇后和那几位命妇盈盈一拜,不卑不亢地回应:“皇后娘娘,这几位夫人恐是误会了。小女自幼体弱多病,虽如今已有极大的改善,但依旧比常人要体虚一些。”
“收到几位夫人的邀请名帖时,小女心中倍感荣幸,但不巧恰逢身体不适,恐将病气过给几位夫人,才不得不谢拒了夫人们的邀请。而且小女也着人特地到诸位府上解释了此事,怎么府上的家丁竟是没有传达小女的意思吗?”
夕和随机应变,轻轻松松的将对方的言语攻击给化解了。那几名命妇虽然心中都清楚所谓身体不适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确确实实每一次送出帖子被拒后都有收到回帖表明这位殷三小姐是因为身体不适才拒绝的,此时被夕和这么一提,还真是无话可说。
皇后见几位命妇一下就被一个小丫头给堵了话,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接着又笑言:“殷三小姐别当真了,这几位夫人呐也就是随口一提罢了,其实她们就是想见见未来的国相夫人罢了。你们呐,还不谢谢本宫,本宫可是遂了你们的愿了。”
皇后以开玩笑的姿态给那几位夫人铺了台阶,那几位夫人赶忙笑着向她道谢,顺着这台阶下了。但皇后这一提到国相夫人四个字,夕和只觉得依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一瞬间由打量变成了各种鄙夷嫉妒之类的负面情绪。
果然,皇后对自己抱了一层莫名的敌意了。这可不是件好事情……
温明歌坐在夕和旁边,也察觉到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于是稍稍倾了身,在夕和耳旁劝慰了她两句,让她无视这些嫉妒的人,只管自己就好。夕和点头,回以感谢的笑意。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