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内室之中已经一片狼藉,桌椅摆件什么的打翻了一地,茶杯盆栽一类也尽数成了碎瓷流散其中,除此之外还有枕头、被子、衣物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屋子已经没了屋子的样子,就像是被盗贼洗劫过了一般,乱得不像话。
而屋子里的人也不少,除了殷二夫人和几名侍女之外,还有几个医女背着药箱站在旁边。殷夫人走进去时正好咚的一声,一个脸盆被打翻在地,洒了一地的水渍,同时还有女子声嘶力竭地一声“滚”。
殷夫人被声音吸引,看了一眼那个手忙脚乱去擦拭水渍的侍女,跟着才看到床榻上瞪红了眼睛,拼命挣扎着的少女。她第一眼还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蓬头垢面还赤身luǒ_tǐ的少女就是府上的小小姐殷佳盈,便朝着床榻走近了几步。
待走近了一看,她才发现,原来远不止赤身luǒ_tǐ而已,那身上的青紫淤痕和牙印明明白白的将对方已经被糟践过的事实摆在了眼前。
殷佳盈受了过度的刺激,整个人好像疯了一般,任是谁靠近她一点都尖叫不止,还连带着拳打脚踢想要把人推开,嘴里一遍遍重复着“滚”。殷二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这个模样,既心痛又无可奈何,想要给她洗澡换衣服也近不了身,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僵局。
殷夫人看到这一切,虽然有些错愕,但殷佳盈不是她的女儿,她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可怜她,更多的便成了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天啊,佳盈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成了这个样子了?妾身立刻去请个大夫来给佳盈瞧瞧。”
殷二夫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竟是殷夫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在说风凉话,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站起身强行把殷夫人推了出去,“你滚,用不着你假好心!”
请大夫?她的女儿已经成了这个模样,怎么还能请大夫!就连医女过来,她都觉得是莫大的耻辱!殷夫人这根本就是落井下石!
殷夫人被殷二夫人这么强行推出来,也不高兴了,当下就跟殷二夫人吵了起来。原本就已经被这事气得头大的殷二爷看见了更加心烦气躁,老夫人和殷老爷也跟着被激出了火气。一时间,整个流光院里乱成了一锅粥,很是热闹。
而此时,夕和在碧水阁里等了好一会儿没见有人来,便让桑梓去打听打听,顺带着把晚膳带回来。没多久,桑梓回来了,同夕和说明了一下流光院里现在的情况,夕和听了后估摸着暂时是不会有人查过来了,便起了身,将屋子里藏着的药品一类尽数收拾起来。
流萤见夕和突然开始将藏好的药品一一找出来,再放到一个食盒里,便问她:“小姐,怎么了?怎么突然把所有药都找出来了?”
“这些东西藏在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我得把它们转移走。”夕和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其实是因为今天她用了毒,而殷佳盈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也一定听到她和那些乞丐说的话了,若是查起来,这些东西被翻找到就会成为致命的证据。所以,趁着今晚,她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移走。
流萤有些似懂非懂的,但还是着手帮夕和将药物尽数放进食盒里。最后,夕和所有积累的心血装满了一食盒,提起来沉甸甸的。
夕和想了想,最后将临月召了进来,再将食盒和一包碎银子交给她:“临月,你去外面雇一辆马车,帮我把这个食盒送去国相府,务必请国相大人帮我保管一阵子。切记不可让任何人发现,你可做得到?”
她本是想把东西转移去医馆里的,但是这个时辰她突然把这些送过去难免要引起陈子笙的怀疑,思来想去,她还是更信任傅珏,所以只能把这些寄放在傅珏那里了。
“做得到,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亲手交到主子手上。”临月一点不含糊,立刻从夕和手里接过了东西。
“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夕和又叮嘱了一句,临月便带着夕和的嘱托就着夜色和府里乱糟糟的空子出了府,极速往国相府而去。
之后,夕和就一边看书一边等着临月回来,直到临月回来,确定东西已经送到国相府了,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回到床上休息。
这一天,从早晨开始,她的心里就绷紧了一根弦,从等待殷佳盈过来到猜测她要做什么,再是与乞丐们的对峙和紧张的回府,到了这一刻她才彻底放松下来。而一放松,全身的疲惫都席卷而来,困意也跟着涌来,她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当晚,流光院里一直闹腾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但环境虽然安静下来了,府里的几位主子,除了夕和之外都是一夜难眠,尤其是殷二夫人和殷二爷。殷二爷和殷老爷商量过后,连夜将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下人们封了嘴,又悄悄地派遣出去几个亲信着手调查这件事。而殷二夫人则在殷佳盈床前守了一夜。
第二天,夕和刚起床没多久,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刚刚结束了一场暴风雨的丞相府再次卷起了乌云,似是风雨欲来,只是阵地从流光院转移到了碧水阁。而一切的原因都在于经过一晚癫狂状态的殷佳盈今早在殷二夫人耳旁说了三个字——殷夕和。
殷二夫人听到这三个字,先是晃了晃神,然后二话不说就冲到了碧水阁门口,嚷嚷着要进去。门口的嬷嬷拦不住,被她冲了进去,只能赶紧去通报老夫人和殷夫人去。
夕和正坐在榻上看书,桑梓就急匆匆来报说是殷二夫人闯进来了。夕和知道这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