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连临月都吓着了,竟是一个足足有三寸长、一寸深的大伤口,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来,周围一圈还泛着黑色。
夕和见到了也不禁蹙了眉,蔺司白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和棘手。虽然他的伤口在肩部以下位置上,很侥幸的没有伤到肺,但是创口泛黑说明中了毒,而她现在手边没有任何解毒的药品,她也根本没办法去请大夫,因为无法解释为什么蔺司白会在她的房里。最重要的是,蔺司白孤身一人出现在她这儿,很有可能,他受伤一事是不能外泄的。
没办法,夕和思来想去只能嘱咐临月,让她立刻出府去请傅珏过来。临月得令,火速离开。而夕和也迅速地取了药舂来,将刚刚采摘的花朵和茎干碾磨成汁液。傅珏过来,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而以蔺司白目前的状况,她若是什么都不做,他肯定是撑不过一个时辰的。
所以,她还是必须给他放一些毒血出来,延缓毒素蔓延,再想办法给他止血。而血液在体内运行,手指和脚趾是最容易也最快积累毒素的,因此她首要的是先给他放血。
夕和捣好了药后再次拿起了剪刀走到蔺司白身边,蹲下,再拿了他一只手,要用剪刀的刃划开他的手指放血。这时,他冰凉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接着一下握住了夕和的手。
夕和抬头看去,就见他的眼睛缓缓睁开,却没什么焦距,也没说话。
夕和以为是他察觉到她动了剪刀,警觉心和防备心再次提起,所以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悄声安抚他:“殿下,小女只是帮你放点毒血,不要紧张。”
蔺司白定定地看着夕和,看了一会儿,握着夕和的手稍稍用力,然后放开,重新合上了眼睛。夕和见此,赶紧下手一划,将他三根手指都划出口子来,然*着他冰凉的手稍稍用力,将黑色的毒血一点点挤出来。
看地上的黑血积聚了一小滩后,夕和再站起身来,拿了捣好的汁液敷到他的伤口上止血。他的伤口太深了,创口也大,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总算是止住了。但是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很难看,夕和想了想,又赶紧让流萤去泡杯红枣红糖水来。
流萤端来后,帮着夕和将蔺司白翻个身子,夕和再一点点将补血的红糖水给他喂进去。蔺司白处于昏迷状态,吞咽很困难,夕和又不敢强灌,怕灌到气管里,只能一点点喂。最后,把一碗红糖水喂下去后,夕和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但她还不敢懈怠,给蔺司白把了脉后又让流萤帮忙把人扶到榻上,再取了厚厚的毯子来给他盖上。失血过多的人会很畏寒,所以保暖也很重要。做完这一切,夕和还是有些担心他撑不到傅珏来,就又让流萤去灌了两个汤婆子,给他塞进去。
接下来就只能等待了,等着傅珏过来把他带走就医,他才能真正获救。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夕和和流萤两个人处理好了屋里所有的血迹后就坐在榻边,随时观察蔺司白的情况,好做及时应对。
坐了一会儿后,夕和看蔺司白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便俯下身凑近了听,听他有什么需要,于是就听到他声音沙哑地呢喃着冷。
已经盖了毯子了,不能再加被子,不然就要压到伤口,可是他还是喊冷,夕和想想就只能生个炉子了。于是,她起身想让流萤再去生个炉子来,哪知刚一起身,手腕就冷不丁被人抓住了。她回头一看,是依旧昏迷中的蔺司白伸出了只手来,紧紧握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腕间冰冷的触感让夕和不禁想起他也是牵过她的手的,他的手心与傅珏的截然不同,永远都是温温热热的,但此时却冰冷的可怕。她叹了口气,想掰开他的手去生个炉子,可一掰,他松了她的手腕又迅速捕捉了她的手掌,更加牢牢的握在手心里。
“别走,别走……”蔺司白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蒙不请地看向夕和,接着再次闭上,嘴边却呢喃着这两个字。
夕和看此时的蔺司白简直像个撒娇的孩子,可怜兮兮的,无奈坐回了位子上,再提起毯子的一角重新把他露出来的胳膊盖上。
夕和这一坐又坐了好一会儿,蔺司白就像是把她当暖手宝了一样,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她也不能对一个伤患下狠手,只能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夕和回头一看,终于等到临月将傅珏和临江带过来了。
傅珏脚步匆匆地走到夕和跟前,看了眼昏迷的蔺司白,脸上没了浅淡的笑意,“他怎么样?”
夕和便将蔺司白的情况跟傅珏说了一下,又说:“我手边没有药箱,也没有解毒的药。你快带他走吧,他需要立刻就医解毒。”
傅珏点点头,唤了声临山、燕青,接着这两名暗卫就迅速现了身,着手搬动蔺司白。即便傅珏来了,要从夕和的闺房里光明正大的带走一个人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必然要用到暗卫悄悄把人带走,夕和见到他们也不意外,只是,她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蔺司白握在手心里,所以,当燕青把毯子掀开时,场面突然就尴尬了起来。
夕和看了眼自己的手,猛然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问题,第一时间看向傅珏,想跟他解释,可是一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那个,他……我……我本来是……”
说是蔺司白非要拉着她的,他信吗……夕和解释不清楚就只能再次去拉蔺司白的手掌,想要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谢天谢地,他依旧死拽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