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这个消息本身,对于夕和来说并不是坏消息,因为她认为这是殷夫人做了一辈子坏事应有的报应。但是,就眼下的形势来说,这却也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只会让夕和要做的事变得更复杂。
一方面,这个消息的破坏力太大,一旦传出去,不止会毁掉殷夫人一个人,还会通过殷夫人牵扯到殷老爷,从而彻底毁掉整个丞相府,丞相府里的所有人都会受到波及,包括她自己。而她在离开殷府前可不能自毁遮头的这片瓦。
另一方面,她与老夫人达成了协议,老夫人是定然不希望丞相府的利益受损的,若是夕和为了扳倒殷夫人而毁了丞相府,老夫人可不会乐意把那份和娘亲有关的大礼给她了,那她就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做了。
这么一分析,辛苦得来的消息不仅不能用,甚至必要时还要帮忙捂着不外泄,同时殷夫人因为这件事定然会继续深居简出,那她露出的马脚定然减少,夕和能抓住把柄的机会也变少,事情反而变得棘手了。
夕和想来想去,觉得局面还是不够明了,因为还有个关键的人没有找到问题所在,那就是多日不归的殷老爷。老夫人让她扳倒殷夫人的用意定然是希望让殷老爷把殷夫人给休了,所以能入手的就只有殷夫人和殷老爷两头。
殷夫人现在这档子事,夕和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入手布局的办法,可殷老爷那头……殷老爷的人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想入手也是很麻烦。那么,只有先找到殷老爷的人,并且弄清楚他多日不归的原因了。
于是,夕和又给临月下了命令,让她第二天去仔细打听一下殷老爷到底去了哪里。
临月应下告退离开,一转身,夕和又想到了一件事,再次叫住了她,然后起身去取了一个药瓶来交到她手里,说:“这是迷梦散,你拿去悄悄在尉迟姑娘枕边撒一点。”
“小姐……?”临月接过药瓶,不解地看向夕和。
夕和浅笑,“只是让她多睡几个时辰。我明日想去趟医馆,她若是非要跟着我去就麻烦了。”
尉迟青萝是傅珏派来保护她的,她若是出府,她也很有可能要跟着去。而且她不是殷佳盈那种可以被漂亮衣服和首饰牵绊住的人,没办法把她哄骗在成衣铺子里等她。
而医馆一事,夕和暂时还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傅珏。所以没办法了,只能如此。
翌日,夕和起了个大早,而尉迟青萝果真还睡着,她便交待了流萤几句让她照顾着尉迟青萝和碧水阁,自己带着临月出了府,往医馆而去。
夕和是真的起得很早,到了怀民巷时,还有很多铺子没有开张,街道上的摊贩也是三三两两的还在各自摆放自己的货物,往来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整条街道笼罩在晨曦之下还显得有些凄清。
夕和想着医馆估计也还没开张,便先寻了个摊子同临月两人吃了碗小馄饨,然后才沿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缓缓朝着医馆而去。
到了医馆时,夕和有些傻眼,因为医馆里的大夫病患都还没来,只有两三个药童在做些洒扫工作,一看就是刚刚开张,但偏偏药柜前头却一溜站着七八个人了。
医馆里的药童们都认得夕和,见她来了,一个迎上来请她到一旁落座,另一个忙不迭进后堂去找陈子笙去通报。
夕和坐下后扫了那七八个人一眼,看他们既不像是来买药也不像是等着大夫求诊的,还琢磨着不知他们是做什么的,陈子笙就一掀帘子从后堂走出来了。
陈子笙一露面,夕和都来不及跟他打招呼,那七八个人就一窝蜂地围了上去,一个个叽叽喳喳地询问“好了没有”、“何时能好”之类的话。
陈子笙安抚了他们几句后终于得以脱身,走到了夕和跟前,然后面上难掩兴奋的对夕和说:“杏林,你的法子简直出乎意料的好!那些人都是一大早就过来买药膳的!”
“都是来买药膳的?这么早?”夕和微微讶异,不禁又看了眼那七八个人。难怪看上去不是来看病或是买药的,原来是在排队等药膳!可算算时间,药膳推出至多才一两天,这效果好得实在是超出了夕和预料的太多。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的法子好,开的药膳食方好,周兄请来的那两位厨娘的厨艺也是尤其的好!前天那鲫鱼生地土茯苓汤刚一出锅时那叫一个浓香四溢,好多来医馆看诊抓药的病人都来问我在煮什么好吃的。”
“我顺口把药膳的事往外一说,短短半个时辰,三十份就卖完了。昨天也是早早的就卖完了,这几个是昨天来晚了一步没买着的,结果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了,一大早医馆刚开就过来等着了。”
陈子笙刚跟夕和汇报完,周翎正好也到医馆来了。他跨入门槛,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夕和,面上带起笑走了过来,跟夕和打招呼。
寒暄了几句后,周翎说道:“杏林公子今日来了正好,我原也想着请陈兄帮我联系一下你。你看,如今已有了开门红,咱们是不是该乘胜追击,将第二份推出的食方给定下来了呢?”
“定下第二份乃至第三份的食方都不是问题,但是定下归定下,却还不能推出。”夕和一听周翎的话就知道这是个急性子,也理解他的想法,但她考虑的有所不同。
“这是为何?”陈子笙率先问出了口。
夕和瞥了眼药柜前站着的七八个人,见有人看了过来,便先提议进后堂里叙话。
三人进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