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看素雪哑口无言的样子,原以为总算是要把这个财迷心窍的人给轰走了,哪知下一秒,素雪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阴毒的笑容,然后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拿起了旁边箱笼里的一件琉璃摆件朝着夕和刺来。
由于摆件的尖端很尖锐,又是坚硬的琉璃所造,基本等于一件凶器,所以在面对素雪拿着这么件凶器朝自己刺来时,她下意识便往后一躲。然而也是在这短促的片刻,素雪冲到了她面前的同时悄悄将尖端的方向调转了一下,狠狠地往她自己的腿上刺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再下一秒,砰的一声,素雪跌坐在了地上,脸上流出两行清泪来,哀怨凄惨地叫嚷起来,“三小姐,你,你竟然想杀了妾身!救命啊,救命啊!”
夕和稍稍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素雪刚刚的那个箭步意图刺杀的样子只是个假动作,其目的根本就是制造一幕和她十分贴近的假象,好将这件事嫁祸给她!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又狠又笨,但其效果还是很直接很好的!因为刚刚在夕和的命令下,在场的下人们基本都进了库房搬动箱笼,距离她们两人比较远,素雪又刻意靠近了她,做了幕假象,事情又发生地突然而迅速,除了当事人还真难以辨别是谁要刺伤谁。
而除此之外,人都是有同情弱者的心理的,还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现在素雪受了伤,人们便自然会怀疑是夕和下的手,因为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利器所伤呢。
再加上素雪立刻就流了博同情的眼泪,斥责夕和要害她,这么一来,一个乍听上去突兀且不合理的所谓“杀人”竟也出现了几分合理性来……
一时间,库房、院落和附近的下人侍女听到了素雪的呼救声都闻风聚集了过来,聚集过来后显示见着素雪被鲜血染红的裙子吓了一跳,然后一个个便都将目光投向夕和。其中还有几人则匆匆忙忙地跑走,去找殷老爷禀报和找大夫去了。
这件事虽然发生的极为突然,让夕和倍感意外于素雪竟然为了阻止她把东西搬走不惜自伤,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要甘心被素雪摆这么一道,乃至让娘亲的嫁妆落入她的手掌心里。
夕和立刻就在素雪跟前蹲下身来想要替她检查一下伤口的情况。
素雪当然不能让她如愿,也立刻表现出极为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嚷嚷着:“不要,不要,三小姐,求你放过妾身吧,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库房的钥匙也还给你……”
说着便把钥匙往夕和脚边一丢,然后一脸痛苦的自己伸手想去把插入腿部的琉璃摆件给拔出来。
“你要是想做个跛子,你就尽管自己拔!”夕和冷冷地开口警告她。
素雪闻言手下一顿。跛子?她当然不想了。但是,她自己动的手,她自己还不清楚深浅么,这么个伤口顶多休养一阵,哪可能真的会成为什么跛子。于是,她只是稍稍一顿,就不顾夕和的警告自己咬着牙将那尖端拔了出来。
她本想一拔出来就装晕,彻底把意图谋害她的这个罪名扣死在殷夕和头上,这样一来,就算老爷、老夫人顾及颜面之类不给殷夕和定罪,一般的禁足、杖责的处罚总是少不了的。
那么,她不仅在此刻阻止了殷夕和把东西搬走的意图,还能趁着殷夕和被罚的时候动个手,先把这些东西弄到自己的腰包里!顺利的话,她挨这一下痛算得了什么!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把尖端拔出来后,疼痛感立刻加剧了好几倍不说,鲜血竟然不受控的一整个喷薄而出,让她几乎在瞬间就真的出现了严重的晕眩感,再也无暇去管什么别的了,狠抓了扶着她的喜鹊,让她快去请大夫。
夕和见此,也不禁皱了眉,赶紧利落地撕下了素雪的一片衣摆,然后在她的腿部伤口上方紧紧绑起勒住。她刚刚不让素雪把尖端拔出来,正是因为她已经发现了这个伤口出血量的异常,极有可能已经伤到了动脉,就这么拔会造成大出血,但是素雪一意孤行,这下是真的麻烦了。
素雪已经被大量的出血吓坏了,见夕和将她的腿部绑住之后出血明显减少,她就立刻改了口,求着让夕和救救她。
“临月,速去把我的药箱取来。”虽然这是素雪咎由自取,但是夕和却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临月领了命离开后,很快就将药箱取来了。
夕和也不再耽搁,戴上手套,然后利落地拿起她之前准备在药箱里的细针和羊肠线,要替素雪断掉的动脉缝合修补上。
素雪见夕和竟拿了针线出来,不知她要做什么,吓得又开始往后躲。
夕和一眼瞪了过去,“要么别动,要么等死,你自己选。”
素雪一听,立刻不敢再动了,只靠在喜鹊的怀里嘤嘤啜泣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夕和穿好了针线后,拿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素雪的伤口上,稍等了片刻后,她才下手探入素雪的伤口之中,寻找被切断的动脉,然后再用针线修补好。
其他人见她就这么撕开了雪夫人的裙摆,再探向血淋淋的伤口都吓了一跳,纷纷避过眼去不敢再看,喜鹊也避过了眼,同时还不忘伸手替素雪也遮了一遮。
然而此时,素雪因为大量失血已经开始陷入半昏迷状态,意识也已经开始游离了,看得到和看不到都没什么区别,她只感觉到无尽的痛苦,却没有力气叫出声来。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