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夕和在内的三人闻言皆有些错愕。不是吧,这位国相大人还真是不客气,连回报都已经想好了?
但错愕过后,尉迟青燃反倒松了口气,报了恩便能两清,不然万一对方最后被证明仍是灭族真凶,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在恩和仇之间找到最佳平衡点。
于是,他认真回应:“国相大人请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竭尽全力。”
傅珏面上的温和不变,道:“很容易,你绝对办得到。那就是,找到证据证明本相不是致使苗疆灭族的始作俑者。”
话语一出,几人又是一愣,没想到傅珏提出的回报竟然是这个。
但随后夕和便笑了,不愧是南越的国相,提出的回报简直是一石二鸟。一鸟是这样的回报根本算不上是回报,不会落下挟恩求报的话柄,二鸟则是变相的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不然他何必这么说呢。
尉迟青萝看向自己的哥哥,而尉迟青燃则抬眼看向傅珏,定定了对视了几秒后,他坚定而决绝的吐出一个字:“好。”
恰逢这时,外间响起了短促的敲门声,跟着临江便走了进来,给傅珏和夕和见了礼后,回禀道:“大人,阮三小姐来了,正在前厅等您呢。”
阮三小姐来了?夕和几乎立刻想到了之前一回见到阮云岫的马车停在国相府外的事,虽然那次傅珏主动跟她解释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太过小心眼,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刺扎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知道了”,傅珏温和应下,然后站起身,但却在夕和以为他这就要过去了的时候他又温柔地牵了她的手,对她说:“走吧。”
夕和疑惑地抬头看向他,问:“去哪儿?”
“当然是随我去见客”,傅珏手心微微用力,将她带起身,又瞥了眼尉迟青燃后补了一句:“别打扰伤患休息。”
夕和刚刚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因为这句话被瞬间治愈,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好像也不见了。她不禁在心里教训了自己一句:殷夕和啊殷夕和,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傅珏的态度和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一直在你身边不是吗,你还多想什么呢?
于是,夕和便随傅珏一同去了前厅。
一到前厅门口,果真见厅内有两名女子正候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梳着双丫髻站在一侧,面容看上去还很稚嫩,一看便知是个小丫鬟。而正立于中间,却背对着门口的素衣女子便是此行而来的主角阮云岫了。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在夕和随傅珏跨入门槛之时,背对着的女子转过了身来,微微摇动的裙摆和腰间的飘带仿佛一朵悄然绽放的白莲,而显露过来的绝美脸庞则如皎洁的月亮从躲藏的云间缓缓而出。
夕和已经见过阮云岫几次,但却仍旧能被此刻的她所惊艳到,论容貌,世间恐是真的再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了。只是,惊艳归惊艳,夕和却也没错过对方在转过身看到自己时眼里那迅速闪过的诧异和厌恶。
诧异也就罢了,为何会有厌恶?是因为傅珏吗……?
“殷三小姐也在?”夕和看到的情绪只是一瞬,此时的阮云岫仍旧端庄大方、语气温柔娴雅,连唇边的笑容也上扬的恰到好处。
夕和含笑微微颔首,向她见了礼,却并没有说出阮云岫想要知道的她在国相府里的原因。
阮云岫正要再问却又瞥见了夕和同傅珏交握的双手,唇畔的笑容僵了僵,到嘴边的话一下就问不出口了。
夕和敏锐的发现了阮云岫眼神看着的方向是自己和傅珏牵着的手,条件反射地想从他手里挣开。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时代并不允许未婚男女之间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尤其是在人前。未免招致口舌是非,她才这么做的。
傅珏也注意到了阮云岫的眼神,但却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在察觉到手心里的柔胰微微动了动后抓的更紧了一些,同时一脸淡定地询问对方的来意:“阮三小姐到访,可有要事?”
阮云岫的眼神立刻从两人交握的手上避开,转身从一旁的侍女手里接过一封邀帖,递向傅珏,依旧带着完美的笑容,说:“是这样的,三日后便是宝佛诞,寒山寺的清心大师会在寺中办一场讲佛会,小女想去聆听佛理。但是小女阔别京城多年,没什么朋友,便想着来邀似之你一起去。”
但她发出邀请之后,傅珏却并没有接过那封邀帖,只是神情淡漠地扫了面上一眼,然后转而问一旁的夕和:“你三日之后可有时间?”
阮云岫见此,眼神不由又黯淡了一分,但她也极快地接上话,顺势问夕和:“抱歉,是小女失礼了,小女不知殷三小姐也在,应多带一份邀帖来的。若是殷三小姐不介意的话,三日后便与我们同行吧。”
夕和看了眼阮云岫的神情,又看了看傅珏唇边温柔的笑容,心中暗自想了想、权衡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
于是,三日后的辰时,三辆马车从三处府邸出发,到了寒山脚下的街道口集合后再一同沿着盘山栈道往山上的寒山寺而去。
由于当日是寒山寺三年一度的宝佛诞,又有清心大师在寺里举办讲佛会,是以平常就不乏人来客往的盘山栈道变得略显拥挤,许许多多的百姓都想在这一天上寒山寺凑凑热闹或是聆听一番清心大师的佛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缓慢前进后,马车终于到了寺下的千级阶梯。到了这里,马车已是上不了,三人便下了马车步行登寺。
这一副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