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填饱了肚子后觉得整个人更格外神清气爽,连迎面而来的海风都不似白日里那般令人湿咸不适了。
流萤趁着傅珏走开的片刻悄默默地到了夕和身边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和傅珏吵架了,又问傅珏有没有欺负她。
夕和一脸诧异,就算她能感觉到傅珏白日里在避着他,但也不至于明显到被旁人发觉吧?还被误会成吵架?
流萤看夕和一脸不解,也纳了闷,“那今天姑爷怎么发了那么大火啊,把临江先生都吓懵了。”
“发火?”夕和更疑惑了。傅珏发火她怎么不知道?而且对于他来说,有发火这件事吗?他的火气从来都不会直接爆发出来的。
“哎?小姐不知道吗?那会儿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在船舱里吗?就是两个时辰前。”
两个时辰前?夕和想起来了,两个时辰前她头疼啊,疼得要命,疼得她连幻觉都出来了,以为看到了当年的血案和梦境再现,后来……好像昏过去了。难道傅珏是因为这件事朝临江发火了吗?
不至于吧……她头疼怎么怪得到临江头上,傅珏他也不是这种不分是非黑白、不讲道理的人。
“临江没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啊。要是说了奴婢还能来问小姐你吗。小姐,你真的和姑爷没事吧?要是姑爷欺负你了,你可得告诉奴婢,奴婢豁出命也会护着你的。”
夕和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流萤放心吧,我跟他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应该只是个误会。”
流萤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其实姑爷对小姐的心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姑爷比谁都宝贝小姐呢,想想也不太可能会欺负了小姐。”
夕和笑笑。是啊,傅珏比谁都对她好,他是她两世以来最大最大的福气。
流萤确定了没事就说要去给夕和泡杯蜂蜜水,转身去了船尾。
这时,苏叙言过来了,一开口竟也是问她和傅珏没出什么问题吧。夕和心里也是有些惊到了,看来傅珏是真的发了很大的火,这才连所有人都惊动了。
她忙摆摆手说没什么事,苏叙言便又问她身体怎么样,吃了药有没有好一些。
夕和又是一懵,吃药?
“内子只是有些头疼,吃了止痛散后已经没事了,多谢苏公子关系。”傅珏恰巧回来了,代替夕和回答了苏叙言的话,并站到了他们两人中间,不动神色地隔开了他们的距离,也将她圈进自己的范围内。
夕和恍然,点点头附和,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苏叙言也是男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傅珏身上强烈的占有欲和独占欲。他笑笑,道了声“那就好,早些休息”后转身往船舱走去。
他始终做不到毫不在意,那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避而远之、眼不见为净了。
苏叙言走后,傅珏摸了夕和的小手攥进手心里,问她:“今天怎么好端端的头疼了?”
夕和身子一歪,靠在他的肩头,说:“下午的时候我觉得不舒服就回了船舱,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我做了个很诡异的梦,梦里有很多我想不清楚的事情。醒来后我想理理清楚,结果想着想着就开始头疼了。”
傅珏的眸色一深,又问她:“那你都梦到什么事了?”
夕和沉默了须臾,随后说:“现在记不太清了,就是一些让我感觉很不好的事。”
其实梦里的一切她都记得很清楚,只是涉及到穿越的事,她没办法跟傅珏替,便只能含糊带过。
傅珏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黑暗的海面,握紧了牵着她的手,“那就别去想了。”
“嗯。”
傅珏陪着夕和又吹了一会儿海风后便带着她回了船舱,免得被风吹久了也会头疼。然而,他们回到船舱里不久,外头突然传来了一声“快把帆放下来”。
“是海老的声音”,夕和正在喂小鱼吃东西,听到声音后立刻辨认出了说话人的身份,后又对坐在榻上看书的傅珏说:“我出去看看。”
到了甲板上一瞧,海老正火急火燎地让守船的隐卫把桅杆上的帆放下来,再命令调转船头往回走。
“海老,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去啊?”夕和诧异地走过去问她。
海老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说:“听到远处传来的风声了吗?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头很有可能有海上风暴和雷雨,太危险了,我们必须得在安全的地带先避一避。”
夕和凝神听了一会儿,却并未察觉出此时的风和刚刚的风有什么区别,有着海浪的掺杂,她也听不到什么远处传来的风声,她眼前的这一片海依旧和刚刚一样。
但她是第一回出海的人,对大海简直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她的判断并不准确,当然选择相信身经百战的海老了,于是也开始帮忙拉悬帆的绳索。
然而,局面的发展远比海老预料的还要快,才刚刚收下一面帆,夕和就明显感觉到海风大了许多,船身也开始小幅度的颠簸了起来。
海老回头看了眼海面,越发焦急地催促隐卫动作快一些,赶紧把剩下的两面帆卸下。夕和见情况不对,便赶紧进了船舱叫临江临山他们都出来帮忙。
傅珏听到了夕和的声音,走出舱间问她出了什么事,夕和便将海老的话转告给他。傅珏闻言立刻蹙着眉拉住了意欲再去甲板帮忙的夕和,勒令她必须在舱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然后自己则上了甲板。
夕和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她也知道自己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