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前面两点,苏叙言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最后什么?”
“最后,之前你说得对,卖艺之人已经很可怜了。而且我身为医者,确实不该怂恿他们以身犯险来求取钱财。所以今天你看到的胸口碎大石真的只是一出表演罢了,那石块和伤痕都是经过了处理的,他吐出来的血也是假的。不过他确实有点内出血症,服用两株九死还魂草正好能够医治病症,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以上就是我给你的解释。现在,苏公子还认为我这么做是欺骗和愚弄百姓吗?”
苏叙言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不禁产生了愧疚之情。原来她早已把各个方面都考虑好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殷三小姐,对……”
“你不用跟我道歉”,夕和听他一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不需要。我解释给你听不是为了让你跟我道歉的,而是如之前所说我希望苏公子能把今天和之前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忘记,或者保密。可以吗?”
“殷三小姐……”,苏叙言张了张口,本想再问问她为何身为丞相之女却不仅懂医术还在做药草生意,但再一想他今日着实没有再问的资格了,便点了点头,说了句:“你与我所认识的女子都不一样,很特别。”
此时夕和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临月,她随意敷衍地说了句“是吗”之后就不再应答,眼神也看向临月。
“临月,事情都办妥了?”临月走到跟前后,夕和跟她确认了一下。
“是,奴婢已经依照小姐交待的将九死还魂草的功效、治疗的病症、服用方法和合理的价格都委婉地告诉给百姓了。并且也已经依照小姐的吩咐让有需要的人去医馆和药铺购买即可。”
夕和点点头,转了身向苏叙言告辞:“苏公子,时候不早,小女还有事要办,先行告辞。”
苏叙言还想再说什么,但夕和说完就转身走了,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苏叙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是懊恼又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在心里蔓延了开。
夕和到了客栈后向掌柜的说要找一个叫陈子笙的人,小二很快就去把人叫了来。陈子笙见是个蒙了面的姑娘有些意外,走近了问夕和:“这位姑娘,请问你找在下有何贵干?”
夕和这才想起忘记换成男装了,只能急中生智编了套说辞,“陈子笙公子是吗?奴婢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与公子商讨仙草之事。”
“你家公子是?”陈子笙听到仙草二字已经猜到了是谁,但谨慎起见还是再问一遍。
“杏林。”
“可杏林公子与我约见是七天之后,现今才过了三天啊。”陈子笙了然地点头,但又想到了约见之事,补问了一句。
夕和组织了下措辞,对他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公子已经找到了售出仙草的渠道,今明两日就会有药铺和医馆的掌柜寻到你处来购买。我家公子托奴婢转告公子务必将药草就以十一文一株的价格售卖给每一个前来求购的药铺和医馆,最好是平均分配,不要提价也不要尽数让与出价高者。”
“咦,这是为何?为生意之道,不是价高更好么?”
夕和浅浅一笑,“若是别的生意自然是价高者为好。但这是药草,是救人性命的,若是把价格提到了百姓负担不起的位置那和谋人性命又有何异?当然做生意也不是开善堂,不可能让本家血本无归。十一文正好,利润虽然微薄,但是薄利多销嘛。除此之外,让公子把药草平均分配也是为了以防一家独大、哄抬价格。”
夕和想过了,第一笔生意不奢求赚个盆满钵满,只要有进账就可以,而且九死还魂草是针对平民百姓的廉价药材,让她搜刮民脂民膏她还真狠不下这个心。等以后有别的机会赚富商显贵的钱了,她就不会客气了。
陈子笙听了恍然大悟,赞同地点了点头,还夸赞了夕和几句:“杏林公子果然不负其名,仁心仁德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此事就交给我吧,定然不负杏林公子所望。”
既然谈好了,夕和也放心了,与陈子笙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后起身告辞。
回到丞相府时正好是未时,错过了午膳时间,夕和隐隐觉得胃部有点刺疼。走进院子后她一边吩咐桑梓去弄点吃的来,一边脚步匆匆地进屋想喝杯水压一压。
可她刚推门进去就被里面端坐着的人吓了一大跳,一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接着,夕和就看到素衣白裳的傅珏朝着自己走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的不对了,跳入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不能让别人看到她房里有个男人,所以她动作迅敏地啪一声把身后的门给关上了。
流萤和临月还没来得及跟进门就被夕和喂了口闭门羹,不明所以的同时急忙问夕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也去吃点东西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夕和随口敷衍了两句打发她们走。可真当外面没了声音夕和才意识到屋子里只有她和傅珏两个人,她这个举动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呃,那个,国相大人身体可是痊愈了?”夕和站在原地,眼神飘忽地问了一个毫无营养的问题。若不是病好了,他又如何会在这里呢。
“嗯,我没事了,多谢三小姐那日来看我。”傅珏向夕和走近了几步,最后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夕和下意识想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