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边放下卷起的衣袖边往院门处走去,到了那儿果真见到郭俊彦手执着那柄象牙骨扇正等在门口。
见她出来了,郭俊彦带起一个弧度完美的笑容,风度翩翩地走到夕和面前,再拱手一揖,道了声:“小生见过三小姐,三小姐好。”
夕和稍稍欠了欠身,也带起一抹笑,“见过郭公子。不知郭公子贸然到访,可是找小女有事?”
郭俊彦一手拿着扇柄,扇骨则落于另一手的掌心处,说:“三小姐不请在下进去说话吗?在这门口站着总不太好吧。”
夕和微微侧头往回看了一眼,脸上笑容不变,“郭公子说笑了。这里是小女的闺房,岂可容男子随意进去,要是传出去了怕对于公子和小女的名声都有碍。这点道理郭公子应该是懂的吧?”
郭俊彦自视甚高,凭着这张脸和这身气度身家凡是对女子出手还没有失手过,哪个不是欢天喜地地早早迎了他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么明确地拒绝,居然还是被这么一个只能说是清秀的普通女子当着旁人的面拒绝,他顿时有点下不来台,脸上的笑容一僵。
“若是郭公子真有要事与小女谈,不如多走几步去前厅吧。”夕和补了一句。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郭俊彦忍着甩袖走人的冲动,硬是撑着勉强的笑容,“只是昨天在相府门口发生的那点小误会,在下想想实是应该过来跟三小姐道歉赔礼才是。”
“这件事昨晚不是已经说开了么,既然是误会,小女也没那么小肚鸡肠。不过郭公子特意过来道歉,小女也不好叫公子白跑一趟,这就受了这歉了。”夕和这话一出来见郭俊彦脸都绿了,心里一乐。
他应该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道歉吧,这么一来就给昨天的事彻底定下个结论,让他和那位郭夫人莫名在她面前矮了一截了。
“既然在下的歉意已经送到,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郭公子慢走,请恕小女不送了。”
郭俊彦实在是忍不了这个刁钻的三小姐,愤然离去。他一走,夕和乐得回屋把手里的事情做完。
其实说起来,昨天的事都是那个郭夫人目中无人的错,论理夕和是不应该迁怒到这个郭公子身上的。而夕和之所以对这个郭公子这么反感是因为就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她的读心能力再一次起了效用,她听到了他的心声。
怀着勾引她的目的而来,还指望她大开方便之门,双手欢迎他进屋来毁她的名节么?她已经有了决定,在郭家母子在相府的这段时间里,尽量避开他们,一个麻烦一个不怀好意,能避则避。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夕和才将所有的九死还魂草碾磨好,折腾地两条胳膊酸疼得很。午后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好一些了,她才开始将粉末装进一个个的小瓷瓶里。这么一装又装了一下午,装好的小瓷瓶满满当当地放了一桌子,点一点差不多有二十瓶。
夕和将瓷瓶尽数放进一个木箱子里,然后存放到床底下。放好后已到了晚膳时间,今天的晚膳依旧需要去前厅,因为昨天那一顿算是殷夫人为郭家母子接风,今天这一顿殷老爷作为一家之主也要摆出个礼貌的样子来。
夕和心里是不想去的,每次去前厅不但吃不好,她还要时刻戒备着,着实是很累,平白糟蹋了吃东西这件享受的事情。但三小姐的身份又让她不得不去。洗了手,换了衣服,夕和才慢吞吞地去正院找老夫人。
有了殷老爷坐镇,这一顿比之昨晚那一顿要安静许多,席间只有殷老爷和郭俊彦的问答对话,老夫人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其他人都是默默吃着食物。这对夕和来说没什么不好,她至少耳根子清净了很多。
快要撤席的时候,管家突然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张名帖。他脚步匆匆地走近,跟在座的几位主子行了礼,然后说外头有份名帖送进来。
只有一份,殷老爷自然而然地以为是给他的,“送到我书房里去吧。”
管家一听尴尬起来,压低了些声音,别别扭扭地说:“送来的人说是送给三小姐的。”
这话一出,除了夕和,席间的其他人也都觉得尴尬万分,同时又不约而同地将眼光在殷老爷和夕和之间来回打转。
殷老爷也沉了脸看了夕和一眼,然后摆了摆手,让管家拿去给夕和。
夕和接过来打开一看,愣住了。独独一份给她的名帖她本就觉得很奇怪,想了想只可能是温家姐姐请她去做客,可一打开,却不是,而是……
“夕儿,是哪里送来的名帖?”仅此一份的名帖,还是送给殷夕和的,殷夫人和殷惜灵、殷惜瑶早已满怀好奇和疑惑,此时老夫人替她们问出了想知道的事,她们纷纷等着听是怎么回事了。
“是苏家的诗会。”夕和合上手里设计精美的名帖,递给身旁的老夫人。
苏家?哪个苏家?几人的眼光又从夕和处转移到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一时也没想到是哪个苏家,待看清了名帖上的内容后,心里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悄悄搭上了苏家,喜的是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个丫头的潜力值得自己精心培养。
老夫人看完只说了个“好”字,然后又将名帖递还给了夕和。其他人没听到想听的事,又开始自顾自想是哪个苏家,这么再一想,几人又几乎同时想到了,莫非是那个苏家!
这时,老夫人再度开口了,点了殷夫人的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