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王一时语塞,被这一问问得哑口无言。虽然他相信经过族长的确认不会有误,也相信自己看到的这张后做出的判断,但再小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正如染儿所说,万一这个人不是呢……
除了外貌,性子、气质确实都对不上,还偏偏那么巧失忆了。其实说起来,根本无从确认。万一真的是冒牌货,那他们的梨儿岂不是要永远在外流浪,有家归不得了?
“父尊、娘亲,最好还是先确认一下吧,等确认是姐姐了咱们再想办法把她失去的记忆找回来也不迟啊。如若不是的话,我们也好继续派人去找姐姐,不是吗?”染公主看准了柳王的面部表情变化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正好就落在了柳王和王后的心坎上。是啊,要是能先确定一下就好了,不然如果不是他们的女儿,那他们此时的伤心痛苦不就成了个笑话?
“可是,她已经失忆了,过往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还能怎么确认呢?”王后叹了口气。
染公主见终于说动了他们,赶紧给出建议,“娘亲,你忘了吗?我们小的时候很喜欢姑姑的红须手环,你就给我和姐姐一人编了一个红须戒指。如果她是姐姐的话一定有这个戒指吧,而且娘亲也一定认得出来是不是您亲手编的吧。”
说着,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向王后展示了下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王后一看,不禁破涕为笑,摸了摸染公主的头,夸赞了一句:“我的染儿就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等回头,我们就去问问族长,看她有没有这个戒指就能知道了。”
柳王还是有些犹豫,“王后……族长已经确认了梨儿的身份,我们再去问恐是要惹族长不高兴啊。”
王后听了点点头,但随即又说:“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只关心我的女儿。夫君,我们的梨儿,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哎呀,我哪有说不管她嘛,只是……”柳王略微头疼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别只是了,就这样吧。我们晚上先过去一趟,确认一下身份。若是我们的梨儿,我们大不了从外面请大夫来给梨儿治病。”
“哎……那好吧。”柳王拗不过王后,又因为自己心里也始终有些疑虑,便还是妥协答应了下来。
见他们俩终于答应了,染公主才在心中松了口气。她知道那个人是她的姐姐不会有错,但是她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一只红须戒指应该早就弄丢了吧,只要没有那只戒指,她就别想那么轻易地回到梨公主的身份上!这座不老宫里有一个公主就够了!
另一边,夕和一行将若梨重新带回到了护树族的聚居所在后,若梨的情绪才一点点平静下来,恢复如初,只是越发怯怯地低着头不说话。
夕和叹了口气,问她:“若梨,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刚刚为什么会害怕?是谁做了什么让你感到害怕了?”
若梨抬眼看了看夕和,低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夫人……”
夕和握了她的手,浅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需要道歉。我只是想弄清楚是什么让你感到害怕,弄清楚了我们才好想办法解决,不是吗?”
若梨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可我自己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只是在他们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脑子里跳出了一些画面……我、我很害怕……”
“画面?是什么画面?还记得吗?”夕和忙追问。
若梨敛目回忆了一下,说:“一开始就是和梦里的画面一样,有个人在拉我上一艘船,我不想去,但是那个人力气好大,我跑不了就咬了他一口,然后……那个人反手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就掉进水里了。”
“后来,又变成了一片黑漆漆的,周围乱糟糟的,我看不清楚,就是很乱,头很晕。好像,好像有谁要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若梨回忆着回忆着就捂着脑袋痛苦起来,夕和忙让她别再想了,反正她大抵也猜到了,这些画面估计都和她被迫离开蓬莱岛时的情景有关。
让若梨冷静了一下后,夕和才又问她:“你实话告诉我,相比于柳王和王后,你是不是有些害怕那位染公主?”
单单就是夕和提到了染公主三个字,若梨的眼里就已经露出了惊恐,不用说她也知道她的答案了。看来,问题的关键果然在这个染公主身上。
“若梨,能不能详细说说,你到底怕她什么?”
若梨顿了顿,说:“她说让我陪她玩,我、我不想……还有,金松子鱼和木须肉,我不要吃,不要吃!”
这句话让在座之人都有些诧异。哪有一个人惧怕另一个人仅仅只是因为不想跟对方玩、也不想吃两道菜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亲生妹妹。这乍一听还以为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呢,可就算是闹脾气,也该是抵触和反感罢了,怎么会是惧怕呢?
夕和蹙了蹙眉心,陷入了沉思。她也没想到惊到了若梨的竟然是染公主说了“以后有人陪我玩”和“姐姐喜欢金松子鱼和木须肉”这两句话。她原先想的是那位染公主说话时用了眼神或者某个动作刺激到了若梨,那么,难道是……
这两句话里包含了什么隐晦的信息,刺激到了若梨吗?若梨说不想陪她玩,也不想吃金松子鱼和木须肉,难道染公主给的暗示就是“玩”和“金松子鱼”、“木须肉”这两个菜名……
“夫人,事情办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