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要歇夜了,这一天过去,夕和才总算是和青河夫人在客栈里打上了照面。
青河夫人晌午时便发现了夕和没下车,问及傅珏,傅珏给的回答是身体不适,此时见着了她便多打量了她几眼,还搭了她手问她好些了没有。
夕和一愣,旋即想到了傅珏可能给的说辞,略微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再耳根子微微泛起红,心虚地答了:“好多了,多谢青河夫人关心。”
青河夫人遂也点点头,拉着她到了客栈大堂内的一处坐下。她本有很多话想同夕和说,但坐下后她眺了眼门口,见傅亦寒也进来了便忍了忍,只是简单和夕和寒暄了几句,没有详谈,想着等回到家中再说不迟。
夕和看出了青河夫人的欲言又止,自己也和她有同样的顾忌,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配合了她的问话做些简单的回应。
用过晚膳后,小二也开好了房间,一行人分别入住。
夕和本想着傅亦寒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虽然出蔚蓝城时好像是青河夫人克制住了他,但难免经过一个白天后他不会想出什么应对之法在夜里实行,所以她晚上睡着时格外怀了份警惕之心。
然而,一夜顺利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第二天一行人继续往凉月城走,傅亦寒则继续跟在他们后头。
马车上,夕和狐疑地问傅珏:“似之,你说三皇子该不会真的就这么一路跟着我们到凉月城吧?”
“嗯。”傅珏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肯定了下来,“青河夫人手里握有克制他的把柄,这一把柄在西燕境内皆有效,所以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他的目的不会变,必然是要跟我们走的,毕竟他也很清楚我们不会在南宫世家久留,一旦离开便是他下手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他们抵达西燕都城凉月城,傅亦寒的表现正如傅珏所预料的这样,什么都没做,但却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直到最后同样入了城,甚至于还跟到了南宫世家的门口。
青河夫人下了马车,看看跟到了这里的傅亦寒,朝他走了过去,“老身没记错的话,三皇子不是要进宫面见我朝皇上吗?时辰已不早,还是速速前往吧,不然城门可是要关了。”
傅亦寒双手抱于胸前,带着慵懒的眼神扫了眼从马车上下来的傅珏和夕和,又扫过眼前这宅子,笑答:“青河夫人说得有理。不过既然时辰已晚,我干脆明日再去觐见西燕皇帝陛下吧。不知青河夫人可否一尽地主之谊容我在您这儿叨扰一晚?”
青河夫人笑笑,“三皇子远来为客,老身和南宫世家理应一尽地主之谊。既然三皇子决意明日再入宫觐见,那么只要三皇子不嫌弃,就在老身这儿将就一晚吧。”
“那我就叨扰了,多谢青河夫人。”傅亦寒说着,目光又飘向了傅珏。
这时,南宫世家的门开了,南宫拓自里头出来,亲自出门迎接老太君回府。他见着夕和和傅珏并不意外,因为正是他当初向老太君转达了他们曾来求见于她这件事,老太君才又出门离了家。听下人通禀老太君带了客人回来,他便隐约猜到是他们了。
但在见到傅亦寒时,他面上闪现过了惊愕。因为南宫世家虽然与北漠皇室素有往来,但与三皇子个人可谓是从未有过交集,那么三皇子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不过南宫拓到底是南宫世家的少主,虽然内心惊讶不解,却不会过多地表露于面上。他很快便扬起笑,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再迎他们进门。
进门后,奉茶、摆宴、接风,南宫世家的待客礼数井然有序而又面面俱到,完美地展现了一个世家大族的礼仪和风范。
用过晚膳,客房收拾齐整了,青河夫人便又指派了几个侍女带他们一一入住。就这么着,抵达南宫世家后的第一夜过得有序而平稳。
到了翌日,晨起用过早膳后,南宫拓过来了,是奉了青河夫人的吩咐过来带他们去见她的。
“怎么劳烦了南宫少主亲自过来?”夕和略感疑惑地问。
南宫拓带着浅淡的笑意,解释道:“老祖宗在存香室,那里是不允许下人们靠近的。”
咦?既然是个连南宫世家自己的家奴都不允许靠近的地方,青河夫人为何要在那里接见他们两个外人呢?
夕和脑子里又冒出疑惑来,但问南宫拓也是没用的,等见到了青河夫人应该便能知晓了,遂没有再问,同傅珏两人随南宫拓走出了院门。
南宫拓领着他们出了院子后就一路往北走,路上看到的楼台屋宇、花园走道,但凡是能种花草的地方都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树木,且其中还有将近三分之一是从未见过的品种,也真是难怪了南宫世家能制作出举世无双的香料,因为原材料上就已胜出一筹。
有些出乎夕和预料的是他们最终走到了一座九层高的黑砖塔跟前。这座黑砖塔矗立于一方院落之中,四面环了两道围墙,一道是白砖砌成的,另一道则是一人高的木篱笆,两道墙之间同样种着满满当当的花木,竟全是紫色的花朵,香味也很寡淡,几乎闻不太到。
两道墙上还都设了一扇门,外头的一道是铁门,里面的一道是木门,此时门是开着的,但门环上挂着两把大小形状不一的锁。而从院落门口到黑砖塔底下皆是空无一人,没见到任何一个下人,看来从院落开始就已经禁止下人们靠近了。
黑砖塔是座圆塔,一眼望去从底到顶皆是由纯黑色的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