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白桑说得模模糊糊、颠三倒四的,我虽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却并不以为意,心想虽然白朵交待了她不能说,但听上去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其实,现在想来,白桑应该是半夜酒醒后回想起自己说漏嘴了这些话,张皇失措之下不知该怎么办了才会匆匆逃走吧。”
夕和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这样想来的话,确实娘亲很有可能是因为酒醉说漏了不能说的事,一方面觉得愧对外祖母,一方面又恐是担心真会如外祖母所言招致杀身之祸吧,所以惊恐无措之下就选择了逃跑。
然而世事弄人,谁又能想到娘亲终是步上了命运的悲剧,走入了那座堪称地狱的大宅。
“哎,白桑走后我也派了很多人去找她,本来以为她一个弱女子走不了多远,一定还在附近的,肯定能找到。哪知,我的人几乎将整片地都翻了个个儿却还是没能找到她,让她彻底没了踪迹。后来还……你可知你娘最终是否完成了你外祖母的遗愿了?”
夕和摇摇头,“娘亲从未跟我提过这些事。但我知道她在嫁入殷府之前确实去过一次东边,不过那一次是否完成了外祖母的遗愿就不可知了。而这个胎记……”
她突然想到娘亲那几次莫名的凭空消失会不会也和这个胎记有关系呢?还有外祖母的尸身不腐又会不会是源自于这个胎记?
“这个胎记怎么了?”青河夫人见她话说到一半便停了,遂问她。
夕和微微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个胎记究竟能不能同样指引了我去到外祖母想让娘亲去的地方。”
“你想去东边?”青河夫人听了夕和的话诧异地问。
“嗯。外祖母和娘亲虽然都不在了,但我很想去解开她们留下来的疑团。另外,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让我这么做。那便是这个胎记。若是如外祖母跟娘亲说的那样,这个胎记会招来杀身之祸的话,那我就更得弄清楚了,不然岂不是身边永远都埋着一线杀机,还怎能安稳度日。”
青河夫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若是往东边去,目的地和前路艰险皆不知,你该如何着手调查呢?”
“不知道。”夕和坦诚说道,“但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等我们一路往东边去了,一路上自会有指引,或是这个胎记,或是别的什么也说不定。”
青河夫人再度点头,“那你们打算何时出发?”
夕和转头看了眼傅珏,在他眼中看到肯定后,答:“越快越好。此行至南宫世家本是为了见夫人您一面,如今已经见了面,妾身想问的事也问了,想来就不再多做叨扰了。多谢夫人于蔚蓝城解围,亦多谢夫人将往事告知于我。”
青河夫人摆摆手,笑道:“当年白朵嫁给了三长老,便是我们蓬莱岛的人了。既是蓬莱岛的人,便是我的娘家人。家人间岂需言谢,举手之劳不过是本分而已。既然你们已有决定,我便再帮你们一把,助你们摆脱北漠三皇子的跟踪尾随,顺利离开西燕。如何?”
夕和听了再度和傅珏对视了一眼,面露欣喜,“青河夫人若是能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知青河夫人打算如何……?”
青河夫人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说道:“此时北漠三皇子应是还在宫内。最好的时机便是即刻就走。你们,可以吗?”
“无妨。”傅珏答。
“那好,你们随我下塔,再在塔底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回头再来引你们离开。”
“那便多谢青河夫人了。”夕和和傅珏异口同声地道了谢。
于是,两人便随青河夫人从顶层下到了底层,青河夫人交待了他们切勿走出塔身被北漠三皇子留守盯梢的人看见后便开门出去了。
“夕和。”青河夫人走后,傅珏突然叫了她,夕和便转头看向他。
他则牵起了她的手,朝她温柔地笑,说:“有我在。”
夕和一怔,意会过来他的意思,心下暖暖的,弯了眉眼点了头。
等了一会儿后,石门打开的咔咔声再度传来,青河夫人回来了。
“其他人和物我皆已替你们安排妥当,你们现在且跟我走吧,到了外头自能和他们会合。”
两人齐齐点头,应了好。
于是,青河夫人便越过他们走到了一张矮柜前面,再双手环握住矮柜上放置着的沙漏,一用力,将沙漏旋转了几度。紧接着,回旋式楼梯旁的一块地砖就缓缓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入口。
这座塔里居然还有密道!夕和略微讶异地看向青河夫人。
青河夫人拿过墙边的一盏油灯,朝他们略微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他们那些个人管我管得太紧了,有些时候正门走不了可又有要事要办,我便悄悄找人挖了这一条地道。你们俩可得替我保密,不然叫他们知道了,把这地道一填,我以后就要被他们看得死死的了!”
夕和和傅珏两人听了皆是不由失笑。
难怪南宫世家总也看不住家里这位老祖宗,三天两头就派了人在满大陆的找人。原来,是她自己悄默声地挖了条地道了,还是在一般人不得靠近的存香室这里,可不分分钟就没影了么。
这条地道是青河夫人挖了给自己逃跑用的,自然没有多讲究,也比较狭窄,只够一个人通过。于是三人列成了一列,由青河夫人在前面带路,傅珏在后面殿后。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