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先尝试的是将笔杆末端的红缨拉出来,她用力拉了一下没成功又稍稍加了些力道再试,试上三次都没成功后她不再勉强,也是怕力道太大会毁了这支笔,毕竟这支笔对于傅珏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父亲的遗物了。
跟着,她又尝试攻克胎毛和笔杆的连接所在。这一端更不能盲目用蛮力乱来,因为胎毛很脆弱,容易断。
所以她先仔细看了一圈连接处,研究了一番两者是如何连接在一起的,然后用上了自己的指甲小心翼翼地往缝隙中卡下去再用力。
谁知,她只是稍稍用了点力,咔的一声,整个笔头就从笔杆上掉下来了。她吓了一跳,急忙去捡,跟着又听到砰的一声,原来是她不自觉地将手里的笔杆倾斜了起来,而藏匿于笔杆之中的东西又顺着滑落出来了。
令夕和大为意外的是这支笔的笔杆中藏着的竟然是一支发簪,还是一支极细的白玉发簪。幸亏了她是坐着拆卸的,手腕并没有离开桌面多远,所以白玉簪子滑落出来并没有任何损坏,不然要是从高一些的地方掉下来此时必然就碎了。
夕和把笔放下,立刻拿了这支白玉发簪察看。
这支发簪很特别,除了簪身比寻常簪子要细上一半之外,整支簪子的形状就跟一枚绣花针一样,簪头处是古朴而圆润的,没有任何缀饰,也没有镂空之类的构造,就是通透的白玉。倒是刻了一个字,是清平公主的闺名“卿”。
除此之外,簪子虽是通体白玉的,但簪子的尖端一端外却包裹了一层黑色物质,紧密得附着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白玉本身带着的。
夕和摸上去感觉这层黑色物质有些粗糙,再用指甲一刮居然能刮下一层来,露出里面白玉通透的质地。于是,她索性铺了一张白色绢帕,小心翼翼地将一整层黑色物质都刮了下来,再看簪子本身已是一整块通透圆润的白玉了。
夕和原以为这层黑色物质是用来遮盖掉簪子上的什么痕迹的,却没想到刮开后发现簪子上什么痕迹都没有。那么,也就是说这层黑色物质本身是痕迹了?
她低头仔细闻了闻,从这层黑色物质中闻出一股子淡淡的腥气,再拿起一点放在指间捻了捻,隐约从这层惆岛焐来。
她稍稍一想,让流萤去端了杯清水过来,再拿起一些黑色物质放入了清水中化开。然后,她便亲眼看着这层黑色的物质在水里化成了一片暗红色,而那股淡淡的腥气也随之变得浓重起来。
“小姐,是血!”化开后就连流萤都辨认了出来这层黑色物质是什么,惊讶地叫了出来。
夕和再次低头仔细闻了闻,这一次,味道比较明显之后,她又从腥气里闻出了一些别的味道,再经仔细辨认后推断出是几味药材。
跟着,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皱起了眉心。
流萤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关切地问:“小姐,怎么了?这血有问题吗?”
夕和沉默须臾后点点头,但没有开口解释,而是将剩余的黑色物质用那块白色绢帕小心地包好收进了衣袖中,然后她又重新拿起了笔头和笔杆打算再装回去。
而当她再度拿起笔杆时,她发现笔杆的开口边缘一圈处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她直觉有异,往笔杆深处看了一眼,再将笔杆立起来往桌面叩击了几下,拿开后,桌面上就出现了一小圈白色的印记。
她再问流萤要了块干净的帕子,同样将这一小点白色粉末挪到帕子里,再放到鼻下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极淡而熟悉的香味。她再次惊了一下,又将这方帕子同样折叠好存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随后,夕和又看过了书房中其它的物件,再转移到品墨阁内的文库和武器库,但都再没有别的发现了。
她在品墨阁里待了一整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静流阁。流萤端了些糕点和小吃过来,她便坐在榻上一边吃一边在脑子里琢磨着今天发现的线索。
华灯初上时,受诏进宫的傅珏才从外面回来。夕和听到动静,第一时间从榻上下来了往外间迎出去,再在他进门的第一刻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傅珏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会侵扰到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在她扑过来后稍稍抱了她一下便和她拉开了距离,再脱下身上的披风递交给流萤。之后,他又走到了暖炉旁烘了烘手,待到手心不再那么冰凉了才回过身牵起她走进内室。
“夕和,玲珑的性子几次相处下来你也多少有些了解了,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过你若是受了委屈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忍着,这里终究是秦王府,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傅珏牵着夕和坐下后突然开口同她说了这么一番话。
夕和听得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好笑地问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那便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你昨夜和玲珑单独在前厅时受了什么委屈,却又碍于师父和我而自己隐忍着不说,所以才会对我比往日多了几分依赖。”
他昨夜里就察觉到了,她突然比平日里更加黏着他,这虽然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但他难免会有所担心是不是她受了什么委屈。而在这个秦王府里会且敢和她起冲突的也只有水玲珑一个人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想。
夕和听了又是一愣,没想到她自认为隐藏的这么好却还是被他发觉了。虽然水玲珑告诉她的事确实已经都过去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会心疼他,会担心他,所以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他,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