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扫视了这十几人一眼,然后再次取下他随身所带的腰牌,展示于正面对上的几个人,说:“江陵苏家,取道于此。”
正面的三四个人身子前倾着凑过来看了看,跟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代表着说出了一个令夕和他们无比咋舌的回应。
“你手里的东西我们不认识,什么江什么的我们也没听说过。反正,前头是将军大营,你们不能再往前了,吃完东西就回去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知道了吗?”
“你们……不知道苏家?”容镜皱起眉心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虽然这些人明显是出身低微的哨兵,但怎么说他们江陵苏家也是名震天下的四大世家之首,即便不知道他们苏家是做什么的,但苏家的名头总该多多少少听到过几回吧,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不知道怎么了?百家姓一个姓一个家的我还能都知道啊!”
对方回应的坦荡无比,却让容氏三人和另外几个苏家人听得尴尬无比。
“少废话了,赶紧的,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现在世道不太平,别没事净在外瞎晃荡了,小心小命不保!”对方催促他们的同时还好心提醒了一句。
可他们要去狼牙城,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而且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然不可能再浪费时间折返再从其它城池取道绕路。
于是,容镜只能再度开口,同他们说道:“我们要去狼牙城,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还请行个方便,容我们过去。”
那些人一听,大惊,同时也立刻警惕地摆出对敌的姿态来。
“什么?你们要去狼牙城?你们是北漠人!”
“不,你们误会了,我们是西燕人,去狼牙城是为了接一位被困在那儿的族人。”容镜的应付之词信手拈来。
对方听了并不怎么相信,脸上依旧是满满的警惕,而为首的那个人同旁边的另一个附耳说了几句,旁边那人便立刻转身跑了,似乎是去营帐里通风报信。
夕和他们看得出来却并没有出言阻止,因为这样可能反倒比较好,毕竟苏家的名头只有在知道它的人身上才能发挥效用,而只有苏家的名头发挥效用了,他们才能顺利前往狼牙城。
“你们既然是西燕人,跑我们南越来做什么?西燕又不是去不了北漠,休想蒙骗我们!”为首的那人待身旁的人走掉后才回应了他们的话。
“三国相邻,从西燕确实可以去北漠,也到得了狼牙城。但是,你自己刚刚也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世道动荡,我们西燕是南越的盟国,南越又和北漠在交战,我们若是直接从北漠取道,恐怕半道上就有可能被北漠的人给杀了。”
对方听了觉得似乎有点道理,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问:“那你们只要目的地是狼牙城还不都一样是去送死?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狼牙城内现在是北漠的王爷坐镇,驻守了几千北漠军,那里可比别的北漠城池危险多了。”
“多谢提醒,但我们非去不可。”
“嘿,哪有人非要赶着去送死的,还说你们不是北漠的奸细!大家动手,把他们拿下!”
对方想想还是不能马虎,先把人给抓回去问清楚了总归没错,而且小四已经回营帐禀报去了,多半也是要下令让他们把人抓起来了,倒不如现在就动手。
“等等。”容镜见对方毫无征兆的说动手就动手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又见人们果然包围了过来,立刻出言喝止。
他们的人对付这十几个小小兵卒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但问题是往前不远是南越军的将军营,又已有人回去报信,他们若是动手面上总归是不太好看,也会伤了和气,甚至影响到他们能否顺利前往狼牙城。
所以,能动口不动手就尽量只动口。
“在下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去狼牙城接一位被困的族人的。即便明知狼牙城内有危险,难道我们就可以视族人的性命于不顾吗?这就好比在战场上,你们明知自己的好友伙伴被敌人围困住了,难道可以袖手旁观,不前去救援吗?”
后面的比喻起得很实际,一下就触动到了对方,因而那人想想有理,便又勒令众人先停了下来。但这个人虽然说话粗鄙,行事却还比较谨慎,也难怪了会被派来放哨。
他表示姑且相信他们的话,但是他们还是必须先跟他们去一趟将军营帐,仔细查验身份过后方才能由将军决定放不放行。
夕和他们无异议,于是那些人又分成了两批,一批在原地看守他们的马车,另外一批则带他们去营帐。
走在半道上时遇到了之前去通风报信的那个人和另外几个士兵,说是已经禀报了副将,副将表示夕和他们这些人很可疑,勒令将其拿下押送回营帐审问,为此还多派了几个人过来帮手。
说起来,在这种局势下,寻常百姓躲还来不及,他们却偏要哪儿危险往哪儿走,确实挺可疑的。但是,难道那个回去报信的人没有说他们是苏家的人吗?还是,那个所谓的副将也不知道苏家?
抱着这个疑问又走了一段后,眼前就出现了插着南越军旗帜的大军营帐。
营帐外围是一圈削得十分尖锐的木栅栏,栅栏内则每隔约莫二三十步的距离站着一名守卫,往里便是绵延的数十顶营帐了。
营帐之间有十人一组的巡逻守卫在来回穿梭,而往远了一瞧,可以看到包括正门口左右两侧两座在内的八座望风台,每一座台上又都站着一名守卫,便是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