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退开一步,“多谢殿下厚爱,但是殿下恐怕误会了。小女蒲柳之姿,自知配不上殿下,对殿下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蔺洛衡一听,沉了脸,“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进睿王府?瞧不上本王和睿王府?”
夕和被他雷得脑子一时短路,点了点头,但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竟一不小心把真实想法暴露出来了,赶忙又拼命摇了摇头,“小女绝非此意,小女是说……”
“难道你还妄想着王妃之位?以你的身份给你一个侧妃之位已经是极限,不要痴心妄想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蔺洛衡再度鄙夷地警告夕和。
夕和对这个人真的无语了,他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吧。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收起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睿王殿下,你真的误会了。当初的婚约虽然是殿下提出的,但就算殿下不提,来日小女也是要提的。因为小女从来没有肖想过王妃之位,也不曾觊觎殿下。如今殿下与大姐姐已经订下了婚约,就该多关心关心大姐姐才是。”
“殷夕和!你的意思你原本就没打算要嫁给本王?”蔺洛衡的脸黑沉了下来,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意。从来只有他看不上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女人嫌弃他了!
从夕和第一天见到蔺洛衡开始,她就已经注定和他是敌非友的关系,现在也没有旁人在,她更加不需要顾忌什么了,便直接丢了下了一句“是。小女言尽于此,先行告退”,然后迅速地在蔺洛衡逮住她发难之前进了延年堂逃走了。
被蔺洛衡这么一恶心,夕和回到屋里猛灌了三杯水才压下了心里的郁闷。但同时,他也提醒了她一件事,她酝酿了那么久的好戏似乎是时候开演了,即将到来的这个绝佳时机要是错过了可不一定再有了。思及此,夕和召来了桑梓去替她办件差事。
桑梓刚一走,临月就进来了,在夕和耳旁说了几句。
“真的?”夕和听了有些讶异。
“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见的。”临月打包票道。
“很好,我也正想送她一份大礼呢,没想到居然与她不谋而合了。那么这一次,就看看到底是谁能赢下这一局吧。”夕和想了想,让临月去把桑榆再叫进来,有事要交待她办。
三天后,到了老夫人寿辰的这一天,一大清早,丞相府里的宾客就是络绎不绝。老夫人和殷老爷、殷夫人忙着收礼、招待客人,下人们则各自忙着筹备晚上的寿宴。夕和就成了整个丞相府里最清闲的人。
她今天心情颇好地在屋里作画,画了一整个上午才终于把一幅观音图给画好了。收了笔,用午膳,午膳后又悠然自得地小睡了一会儿,夕和才将将起来为晚上的好戏梳洗换装。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夕和刚好准备妥当,出门前她从药箱里取出今天要用上的关键道具,然后才缓缓朝着正院走去。
夕和到时正院里已经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了。放眼望去皆是一个个锦衣华服、绫罗绸缎的达官显贵和名门贵女。夕和巡视了一眼,想寻个安静的角落待一待,待到开席,但还没找着,就有个声音叫了她一声。她一转头,是好久不见的温明歌。
夕和露出笑来,走到她跟前跟她打招呼。今日的温明歌与当初百花宴时见到似乎有了些改变,变得更加英气明朗了起来,衣着装扮也比之前更加简练,活脱脱多了种英姿飒爽的味道来。
温明歌一见到夕和就十分夸张地绕着她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后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刚刚我看侧影是你才叫了你,可待你走到跟前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人。夕和妹妹,几个月不见你怎的出落地这般好看了,竟跟天女下凡似的。”
夕和失笑,“几个月不见温姐姐说话怎么这么夸张了,不过是这段时间身体养好了一些,看上去就气色比较好吧。温姐姐这么久不见都去做什么了?也不来找我。”
温明歌听夕和问起这个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但又凑近了些,悄悄告诉夕和:“我啊,我去练兵营了,这几个月都跟着父亲在练兵营里练兵。”
夕和听了吃了一惊,难怪看她似是气质变了,没想到她一介女子竟然去练了几个月的兵。对于这样不让须眉的巾帼,夕和向来是十分佩服的,不免连着夸赞了温明歌几句,惹得温明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就在这时,夕和耳边突然响起了娇滴滴的一声“司白哥哥”,接着就看到身旁不远处的地方窜出了一个俏丽的人影,像是欢欣雀跃的鸟儿一般向着另一头飞去。顺着鸟儿飞往的方向,夕和果然见到了月余不见的祁王蔺司白,而那只娇俏的小鸟正是百花宴上见过一面的昌平郡主。
今日的蔺司白仍是一身绣了暗金的黑衣,说来他和傅珏有时候还挺像的,就像是穿衣这一点,傅珏是万年不变的白衣,他则是万年不变的黑衣。也难怪了世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除此之外,他今天好像还有哪里不太一样,但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昌平郡主满面桃花地看着蔺司白,嘴里嘟嘟囔囔地似乎在说些什么,而蔺司白则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在远处游离。夕和突然想到马车里那件事,略微尴尬地收回了目光,打算领着温明歌避开些人群说话。
扫了一圈,走廊上还比较空,夕和便跟温明歌提了,两人携手往那边走。可走出没两步,面前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