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嫌弃两个字带跑,她意识到傅珏是刻意回避了她的问题。不过她也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现在已经脱离了秦王的身份,尧王为何要如此针对的原因确实不重要了。
于是,她只是咯咯笑了起来,说:“那我要是嫌弃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傅珏也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戏谑地低声说道:“哭给你看。”
夕和笑得更欢了,心里所剩无几的负面情绪都被他的话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两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玄月城。驻守于此的红菱和花绣两人见主子顺利将夫人接了回来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立刻迎上来给夕和行了礼,再引他们进了早就订好的客栈。
夕和见到她们才又想起来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问,便一边走一边小声问身旁的人:“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啊?难道是魅悄悄和你联系上了却没有告诉我?”
傅珏看了她一眼,拉着她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包厢,同时说道:“我看到了冷焰火,担心你出了事便兵分几路往潜龙城赶去寻你,幸运的是我运气不错。”
冷焰火?夕和一愣,随后想到了在抓捕白幻儿时放出的那一枚冷焰火。
那是很久前傅珏交给她的,她离开苏家时本想悄悄去寻他,不想让他在战场上分心,所以没想要动用,后来得闻“死讯”,她虽不信他真的已经身死,却也想他有很大的可能遇到了麻烦,若是动用了极有可能只会平白让他担心。
抓捕白幻儿时是一时情急,只想着不能让人跑了,而魅是傅珏的人定然会认得这个记号。原来,她还算是歪打正着了。
所有人都进了包厢,临江负责点菜,不消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便送了上来。
饭席上,傅珏再一次郑重地同容镜道了谢,并且请他回头再代自己向苏叙言道一声谢。
容镜谦和应答,顺势问起了他们接下来的打算,也算是回去后能够给自家主子一个交待。
傅珏闻言,转头看向夕和,眼里有些犹豫。
夕和读出了他眼里的情绪,生怕他再将自己赶回苏家去,忙不迭开口道:“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若是执意要赶我走不如索性给我一纸休书好了。”
所有人皆是一怔,随后无声而笑。
傅珏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握紧了她的小手,转而回答了容镜的话,说:“我们下一站会去咸宁城,还烦请容先生代为转告叙言一声,莞儿就暂且托付给他了,待来日天下大定,我们夫妻二人定当前往苏家好生答谢。”
容镜看着深情对望的夫妻二人心下一时说不清是替傅夫人开心,还是替自家主子难过。
得到无垢公子死讯的时候,傅夫人的伤心绝望他是看在眼里的。他怜惜、同情,却其实还深藏着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着等她亲自见过无垢公子的尸体,他便可以带她回去苏家,而到那时,自家可怜的主子或许就有了一线希望。
可现在,主子的希望已然破灭,他是替他难过的。可傅夫人的喜悦,同无垢公子间的深情,他却也抱着十足的祝福。
他终是点点头应下了,并也代了自家主子祝愿他们能够得偿所愿、早日归来。
当晚,一行人在客栈歇下。翌日,他们和容镜道别,然后各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从玄月城到咸宁城还有三天的路程,一上路傅珏便告诉夕和他们路上会比较赶,恐怕要委屈她了。她却摇摇头,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不委屈。
傅珏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然后不住地咳嗽了一阵。昨夜里,她便发现他有些咳嗽,今早起来症状好像更严重了一些,脸色也比昨天苍白了一分。
她担心他的身体,想给他把个脉,再在离城前去配几副药来。他却摆摆手,告诉她只是前几日时不慎感染了风寒,马车里便有备下的药,不必麻烦。
他见她好似不太相信,还真去拿了一副药来给她看。她确认过后也就没有再多此一举了。
可是,他时不时地咳嗽一阵还是让她听得揪心不已,好不容易抵达了一座小镇后她便立刻让红菱去帮忙买了些川贝和雪梨回来,再问客栈老板借了厨房,亲手炖了一盅川贝雪梨汤给傅珏喝下。
其实琵琶的止咳效果会好一点,但是这个季节已经没有琵琶了,便只能拿雪梨代替。她看着他把一整盅汤水喝下,再勒令他躺下休息后,坐到一旁将剩余的川贝和雪梨制成了梨膏糖,留着路上备用。
傅珏侧躺在床上,望着女子认真的侧影,漆黑深沉的双眸不断涌现出意味不明的情绪来。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合上了眼睛,疲惫得沉沉睡去。
之后的两天,傅珏一咳嗽,她就给他喂一勺梨膏糖,有效减少了咳嗽的频率,但却没有完全杜绝,毕竟这只是针对止咳这种症状治标不治本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除了梨膏糖,他也是在服用治疗风寒的药的,可这药别说是治好他的病了,简直就像是白吃了,一点效果都没用。
虽说病去如抽丝,风寒这种病又本来就是缠绵往复的,但是,按照他的说法,算起来他都吃了半个多月的药了,没有痊愈也该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说也不该连丁点效果都没有起啊。
眼看着马上就要抵达咸宁城了,夕和暗暗决定抵达之后必须好好给他把次脉、检查一下身体,然后把药给换了。
咸宁城是南越境内一座中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