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瞬,回忆着凌天的话,应付道:“他的尸体不是还没找到,叔叔阿姨不要灰心。”
“我们也知道,立衣冠冢也只是求个心理安慰,方丈说这个衣冠冢对活人也有祈福的效果。”男人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大家都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他爸,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血脉相连,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感觉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女人有些歇斯底里的道。
“好好好,他还活着,你别这么激动,小陈还在等我们去上香呢。”男人说着,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抱歉,小天失踪那年,她受了些刺激,别介意,那个小陈也是小天的同学,他们以前关系很好,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我皱了皱眉:“这个小陈,是不是就是那个小天还在时,和他关系很好,又经常去你家蹭饭的那个邻居,就是那个身世可怜的同学?”
“对,就是他,你们也认识?”凌天的父亲叹息道:“看我这记性,你们本来就是同学,怎么可能不认识。”
“小天走后,他还一直去你们家?”我眉头紧锁,心中有些难受。
“小陈是个好孩子,自从小天走了之后,多亏了他陪着,你阿姨才能挺过那段艰难的日子。”凌天父亲眼光柔和了下来:“他是个好孩子。”
“是啊,多亏了他,每天和我谈小天,我才没有疯掉,那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身世凄惨,不过现在好了,我们认了他做干儿子,以后我们会好好疼着他的。”凌天母亲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对凌天父亲道:“小陈去买香烛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凌天父亲应道:“好。”
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我眸子一沉,盯了一眼桌案上的衣冠冢,又看了眼沉睡在晶石中的人,幽幽道:“你别告诉我,那个害死你的好同学,就是现在你父母的干儿子,这么狗血的事儿,我可不想参与……”
照片上的男孩笑的阳光灿烂,晶石中的男人睡的无知无觉,我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咬牙道:“人生处处是狗血,该死的!”
说完,我对着相片中笑容灿烂的男孩比了个中指:“先声明啊,仅此一次,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呃,这位施主,不要对逝者不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左前方的小和尚,抽着嘴角提醒道。
我:“……”
“逝者已矣,不管你与亡者有什么恩怨情仇,也该都随着他的消亡而消弭,还请施主不要深陷。”小和尚一本正经的劝道。
我:“……”
“施主若是……”
“得得得,我错,我改还不成吗?”我连忙抬手叫停,嘟囔道:“怎么比唐僧还啰嗦,和尚都这么烦吗?”
这下小和尚不止嘴角抽,连眼角也跟着抽了起来:“施主电影中毒太深。”
从陈列骨灰坛的大殿里灰头土脸的逃出来,我揉了揉被小和尚念到麻木的耳朵,往凌天父母离开的方向追去。
远远的,一家三口和睦温馨的场面,深深刺进了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