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厉凡客不自然地翻了翻身,背朝着面露微讶的陆朗朗,半晌她才恍然大悟,问:“你晚上没吃饭吗?”
厉凡客闷闷地嗯了一声,陆朗朗不悦地皱起眉头,本想责备几句,转念想到他打电话给我自己的时候,应该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吧,想到这里,她不由感到一阵愧疚,轻柔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做点吃的。”
冰箱里竟然只有半颗西兰花,这让陆朗朗不由感到惊讶,厉凡客并不会轻易叫外卖或者直接去外面吃,她知道他有将冰箱填得满满的习惯,然而这次……想必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家吃过饭了吧。忆起前阵子她生病时,他为她熬了几天小米粥,她也如法炮制,只是光吃小米粥也填不饱肚子。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锅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厉凡客半撑着身子朝客厅的方向望了望,奈何看不到厨房,他有些泄气地重新躺回床上,唇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浅浅地微笑,想必是药物起了作用,他只觉得很累,渐渐地,他陷入了睡眠中。
所幸冰箱里还有半颗西兰花,以致于小米粥看上去不那么寡淡。熬好粥,陆朗朗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端进卧室,厉凡客已经睡着了,伴着沉重的呼吸声。陆朗朗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碗放到床头柜上。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烧热已经退了不少,她不由一阵欢喜,只是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少血色。
客厅里传来手机短信的提示音,陆朗朗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他似乎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她起身出了卧室。
短信是聂远发来的,陆朗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他竟然还没有睡觉,短信的内容比较短,只有两个字:想你。尽管只有短短两个字,但却足以让陆朗朗自燃,脸上又是一阵火热的烫,她忍不住抿着嘴笑,想了想,回了三个字:我也是。短信刚发出去,聂远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故意压制着。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
陆朗朗也不敢大声讲话,然而听到他的话,她忍不住想笑,反问:“你不也没睡。”
电话里传来聂远低低地笑声,陆朗朗也笑,其实两人并没有说多少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沉默,说着说着,陆朗朗听到电话里传来聂远的哈欠声,她忍不住催促:“太晚了,你赶紧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聂远说:“朗朗,我想见你。”28岁的聂远此时像个初次恋爱的毛头小子,恨不得将心里的爱意统统向陆朗朗倾诉。
陆朗朗笑,并没有答话,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聂远看似冷漠,但却有一颗火热的心。这不是陆朗朗第一次恋爱,然而当时跟陈朗在一起的时候,他并不像聂远这样,恨不得两人24小时都在一起,他的爱是炙热的。
“明天下午我去接笑笑。”她红着脸说。
挂了电话,陆朗朗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直到一声剧烈地咳嗽声传来,她猛地抬头,卧室的门口,厉凡客半靠着,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醒了,我熬了小米粥,不知道有没有冷掉。”她起身走向他,厉凡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锁着陆朗朗,盯得陆朗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她以为他又开始发烧,伸手欲摸他的额头,被他挡开。
“陆朗朗。”他平时都叫她朗朗,然而这次,他却带姓一起带上,陆朗朗微抿着唇,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厉凡客深深看着她,语气冰冷,“很晚了,你回去吧。”不去看她眼中的疑惑,厉凡客转身进了卧室,将门关上,陆朗朗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敲着门喊他:“凡客,你怎么了?你把门打开。”
厉凡客没有应答,更没有将门打开,只有一连窜的咳嗽声从门缝里传出,陆朗朗一脸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竟惹他生这么大的气,她打电话给他,卧室里传出熟悉的手机铃声,却始终没有人接听,陆朗朗只觉得心口憋了气,一咬牙,拿了包便离开了。
一口气冲到楼下,陆朗朗忍不住抬头看向厉凡客卧室的窗户,房间里原本亮着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掉,她咬着唇,收回视线,大步向公寓大门口走去。
窗帘地一角被轻轻挑起,厉凡客的目光追随着渐行渐远的陆朗朗,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放下窗帘,嘴里喃喃:“朗朗,如果你不是我的……”最后的话被他咽进回了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厉凡客气到了,坐上出租车后,陆朗朗才记起自己的外套落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难怪出来的时候感觉好冷,她不由搓了搓手臂。
车子开了近四十分钟总算到了目的地,陆朗朗付了车费不情愿地下了车,一股刺骨的风吹来,她冷得直哆嗦,踩着高跟鞋跑进公寓楼,输了门禁密码,进了电梯才感觉到了丝丝温暖。
她现在还住在胡一菲的公寓。
摸出钥匙,开了门,陆朗朗换好鞋,疲倦地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珠子瞪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卧室里有细微的声音,陆朗朗想着心事没有听见,直到房门被打开,她才蹭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只见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陆朗朗第一反应便是女鬼,忍不住尖叫出声,谁知对方竟几步冲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陆朗朗,你这么大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