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湘一挺波……对不起,是一挺胸:“我,怎么了?”
武海松赶忙陪笑:“没……没事,说说而已,来来来,分钱了分钱了,愿赌服输啊,呆会儿挣钱最多的请大家吃大餐了……”
“没问题,反正挣的是你的钱。”这次赌局最大的赢家潘绍安得意地从武海松手上取过十二张百元巨钞。
分完钱,武海松接过老婆递过的抽到半的金哈德门烟:“刚才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国家大事,国家大事。”方天华朝着天花板做出个某伟人演讲的经典姿势。
杨雨湘从镀金烟盒里挑出一根,点上:“刚刚谈到时局……拿钱的动作可真快啊,保险柜密码是多少?”
“你生日。”武海松给了她个飞吻。
“信你才怪……”
“继续刚才的,照方副队和杨姐的说法,政府需要发动战争来转移国内的困境,是这个意思吗?”这边潘国臣似乎对刚才的话题很感兴趣。
“不仅仅是政府啊……”方天华笑了笑,“这么说吧,军方渴望征战四方、建立功勋;政客期望通过战争转移社会矛盾、并从根本上振兴经济;财阀希望通过战争取得更便宜的原料与开拓更广阔的市场;普通国民则期待从中改变命运,比如致富、取得土地等等。这后面还有二十多年来通过教育、媒体逐步渗透到各阶层的主流思潮,诸如王道主义、亚细亚主义、军国民主义、亚洲和亲论、天朝一统论、中华天命论等等。从军人到学生,从工人到农民,年年月月接受这些思想的熏陶,上的课,读的报纸,听的广播,看的电影,童子军的游行,在乡军人会老兵的演讲,右翼政党的竞选宣传,同学朋友间的争论……生活在这样一种氛围内,多数国民自然会以正义的名义向往战争。”
“反战分子可不少哪,”武海松吐了个烟圈,“公明党那些废物,成天就只会唱高调,什么和为贵,仁为教,好战必亡,搞不懂怎么有那么多人给他们投票。对了,最近社民党里的激进分子也跳出来了,公开鼓吹暴力革命,推翻现政权,呵呵,还真是不要命,这样下去,社民党的合法地位迟早要被否定吧。”
方天华耸耸肩:“据我所知,社民党已经把那些惹事的激进分子开除了,内政大臣也发了狠话,以暴力手段进行政治活动的一律严厉镇压。”
杨雨湘冷笑道:“有三党盟在那里,对付那些小杂碎足够了。三党盟号召尊皇攘夷,他们那无上的正义,就是帝国肩负着拯救被白人殖民者奴役的亿万人民之天命,在爱国与卖国、亚洲解放的赞助者或白人殖民者的走狗中间,二者必须选择其一,呵呵呵呵……卖国贼、白人殖民者走狗的帽子可不轻啊。”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相信那无上的正义。”潘国臣神情严肃地说。
“我也相信,”方天华面露虔诚,“帝国要做真正的解放者,而不是新的奴役者,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至于帝国是否会向法西斯发展,看看那些生气勃勃的在野党,看看那些不曾被政府左右的媒体,看看那些能够在各种平台上自由表达任何政见的国民……我觉得法西斯跟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善良的人们……”杨雨湘在武海松耳边悄悄咬了一句。
武海松淡淡一笑:“那是他们活下来的支柱,我们的,内容相反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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