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巴拉金斯克以东20公里的额尔齐斯河上,一座可供战车通行的钢架浮桥已经初现轮廓,浮桥南端,第2装甲集团军司令官陆凯平上将以手遮阳,遥望北岸,眯起左眼冷笑道:“太顺利了,统共才几个哨兵,不是太傻,就是太聪明了……”
“钱司令官的电话。”参谋凑近报告道。
陆凯平回到他长方饼干盒子般的“智狼”装甲指挥车旁,接过参谋递来的话筒,微笑道:“季云兄,我没猜错的话,你想对我说的,跟我想对你说的,恐怕差不了多少啊。”
听筒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莫非你真在我肚里放了蛔虫不成?说了恐怕你也不信,刚刚在塞城天上,我第一次看到有那么多俄国飞机冲过来,没有十架也有九架,跟我们的飞机打得热火朝天,前所未有,前所未有啊。”
陆凯平点头道:“好了,我现在什么都能信了,就算我面前突然窜出几百部俄国坦克,我也不会去擦眼睛,告诉你吧,我这里顺风顺水,顺得我自己都有点慌了。”
“慌个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后面再走着看吧。我这边正在联系二航集,给你们增派空中支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凯平道了声谢,正好参谋又报告左翼集群指挥肖斌中将请求通话,便叫了声:“没什么事先挂了,我这里快过河了,到了塞城外围再给你发电报。”
“好嘞,保重,小心点,不好收拾的碉堡留给我的大炮和工兵……”
结束了与钱岚的通话,陆凯平接过另一个话筒,昂首阔音道:“萧军长吗?我是陆司令官,我这边很顺利,你那里怎么样?”
“顺利。非常顺利,10分钟后我将通过浮桥向北岸移动,这是与司令官会师前的最后一次电话通信。”肖斌在电话线那头激动地叫道。
“注意向你的左翼派出侦察队,另外还要特别注意防空。对面的情况可能很复杂,要随机应变。记住,你的任务不是强攻要塞,而是迂回敌后,切断敌退路。准时在甲地点与我会师,明白了吗?”
“是,职下牢记于心!”
“还有什么事吗?”
“非常奇怪,对方几乎没有防御,而且,据最先渡河的突击队报告,通往塞城方面的道路被烟幕笼罩,不像是我方炮击引起的,倒像是有意燃烧房屋草木,妨碍我军的视线。因为烟云太厚太广。指派给我集群的侦察机无法识别目标,已经返航了。”
陆凯平略一皱眉,心中的不安愈加积酝难消,口中却淡淡下令道:“让他烧去,空中看不见,就加强地面侦察,我不管你怎么搞,一定给我准时赶到集合点,否则军法从事!”
挂掉电话,陆凯平钻进指挥车。拍了拍前面车长的肩:“关门,过河。”
额尔齐斯河上空,杨志勇的座机已是百孔千疮,残挂的帆布片随着气流剧烈抖动。仿佛机身上粘满了丑陋的鸟毛,后面的敌机还在一阵接一阵地射来弹雨,形势似乎已经无法逆转,结局……
突然,从杨志勇头顶嗖嗖嗖划过一串弹痕,紧接着一团灰呼呼的物体瞬间占据了杨志勇的视野。呼啸一声,贴着杨志勇座机的水平尾翼擦了过去。
再看后面,原本紧追自己不放的那架麻烦敌机剧烈地滚转起来,很快失去控制急坠而下,连同折断的机翼一并撞入水浪滔滔的额尔齐斯河。
是谁救了他?
杨志勇迅速检查了一下仪表、操作杆和脚舵,菩萨保佑,没什么大碍,便轻松倒了半个筋斗,顺着刚才那架友机来时的方向追了过去,追上一看,好家伙,正是自己的僚机,安景世准尉。
杨志勇飞近僚机,向正朝自己挥手的安景世树起了大拇指。
这是安准尉在战场上击落的第一架敌机,而且是在援救小队长的同时取得的战果,杨志勇知道,从这时起,他欠安准尉一命。
打出“跟我来”的手势,杨志勇带领安景世回到了塞米巴拉金斯克上空,同中队第1小队的4架战机正在此盘旋,援军总算及时赶到了,杨志勇却怎么也找不着本小队第2组谢风少尉和陈长云准尉的战机。
油量表开始冒红,返航的时间到了,杨志勇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战场,他没能在这一次出击中成为二航集的第一张王牌,并且失去了两名部下,但他的小队总共击落了六架敌机,成功保护了为陆军校射的两架侦察机,而这一天塞米巴拉金斯克上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时,陆凯平看见了塞米巴拉金斯克城,或者说,一片吞噬了地平线、将夜空染得血红的火海。
左右两个装甲集群构成的钢钳在一小时前顺利咬合,然而根据少数几名俘虏的口供,塞米巴拉金斯克早已成为一座空城,居民大部清空,军队、弹药、粮食趁夜运走,要塞防御工事中的火炮、机枪大多换成了木质的假货,重要设施都埋设了炸药、堆积了引火物,随时准备破坏焚毁全城。但为了迷惑华军,留守的少量部队维持着准时有序的巡逻警戒,甚至定时开炮轰击对岸,列车也频繁进出塞城车站,装出向这里增援的样子,实际上白天在华军侦察机眼皮底下卸车的部队,晚上又悄悄运了回去,来来回回都是同一支部队,而要塞周围不断延伸拓展的壕沟系统,由工兵挖好后根本无人常驻——至少从空中看下去,要塞的防御体系是不断增强的。
当日俄军不断发动的空中拦击战,也影响了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