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腊月十六,夜深人静的时候,天空缓缓飘下一朵朵纯白的雪花。轻薄的雪花就像棉絮似的,旋转着慢慢地飘落到屋顶、枝桠、地上。一夜之间,整片大地都铺上了一层雪花,衬得寂静的夜晚越发的幽静。
第二天天一亮,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家家户户的屋顶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大街小巷同样铺满了雪花。这会儿雪还没停,照这样的情形来看,再过个几日,可能就不再是一层薄雪花,而是厚重的积雪。
虽然印象中的冬季早给苏萝提了个醒,但亲身感受到冬季的严寒,她还是觉得这里的冬季真的太冷了。房里还好,有火坑和暖炉,在房里待着倒是热乎乎的。可她总不能一直待在房里,吃饭什么的还得出门。而只要一出了门,她就得承受着到外头无情肆虐的冷风,冻得她牙关打颤。
为此,苏萝每次用过饭都是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一直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王小黛和崔素柔都会互相询问天气是否真的有那么冷,或是今儿的雪景那么漂亮,大嫂怎么一点都不想看雪景等等等等。
苏萝刚回房里不久,崔无闲随后跟着回了房,手中还拿着一封信。苏萝之前也看过他不时收到信件,倒也没在意这事。直到崔无闲将信件递给她,她才诧异地眨了眨眼。貌似她认识的人都在镇上或是村里吧,怎么会有她的信件呢?
虽然十分诧异,但她还是接过了信件,也没刻意避开崔无闲,当即就撕开了信件封口。崔无闲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再看一眼正在埋头看信的苏萝,接着拿起一个茶杯另外倒了一杯热水。
苏萝极其认真地看着信中的内容,从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惊讶,再从惊讶到沉默。等她将信件从头到尾地看完,顿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带着求助的目光转而看向坐在桌旁喝茶的崔无闲。
崔无闲甚少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愉悦。他一直觉得苏萝懂得太多,他都很少看到她柔弱的一面。这会儿难得看到如此柔弱的小妻子,一时间还真是百感交集。
“信上都说了什么?竟让你如此为难。”崔无闲起身,上前两步拉着她走到桌旁,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将装着热水的杯子移到她面前,眼神温柔地等着她回答。
崔无闲的体贴特别受用,苏萝凝视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崔无闲,等他接过信件,她就静静地等着他看完那封信件。
须臾,崔无闲就将信中的内容一字不漏地看完,抿成细线的薄唇微微勾了起来,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味。将信件按照原先的折痕折好,然后面色平静地递回给苏萝。
“朱夫人在信中说的倒也有理,在宁州那样的大城市,这种很得孩子或是姑娘青睐的布偶,的确能够占据一席之位。毕竟宁州怎么说都是个富饶的县城,且还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要是在那里开间布偶店,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到京城那边。”
说到这里,崔无闲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下说。幽深的双目沉静地看着苏萝,仿佛不管她做出何种决定,他都会支持一样。只是那双幽深的眼睛变得越发的深邃莫测,让人无法看清那双眼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苏萝上辈子是做服务行业的,心思较为细腻敏感,再加上俩人成为夫妻也有好些时日,现在连孩子都在慢慢成长,自然很快就察觉到崔无闲的异样。虽然这种感觉特别细微,但她还是捕捉到这种一闪而逝的异样。
“虽然我一直都有想过要将另外一种较为高档的布偶推向市面,但宁州毕竟是路途遥远,我并不想为了此事而特地跑到宁州。”苏萝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只是觉得很想将她此刻想到的事情全都告诉崔无闲。
在曾经那段岁月中,她年纪轻轻就踏进了社会。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早就厌烦了那种笑脸迎人、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生活。那时身为一名普通的打工族,她勤勤恳恳地完成每日的工作,只怕一不小心就被解雇。
然而,人活在世上自然避免不了和他人的接触。在这里,她找到她喜欢做的事。偶尔抽些时间到小作坊看看,剩余的时间都可以用在设计新衣裳或是新布偶之上。无需在外言不由衷地应付各类人士,平淡却是温暖地过着每一天,她依然觉得心满意足。
崔无闲听了她那话,突然缓缓笑了起来,自然迷人的微笑让人看了有些炫目。俩人心有灵犀,朝着彼此相视一笑。一瞬间,冰封雪飘的冬季犹如春暖花开的春天,只觉得暖入心扉。
午睡醒来之后,苏萝到书房找到崔无闲,让他帮她写封回信。她虽认识字也会写字,但却不会用毛笔写。要是让她用毛笔写,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时间和纸张;要是用鸡毛笔写,也不知道对方会怎样看这事。
而且,她也不会古人那种文绉绉的言论,读封信都耗费了好多精神,更何况是写信,还不如让崔无闲帮她写。只要她将大概意思告诉崔无闲,相信他会很好地表达出她要说的话。
“相公,你说朱公子可是会派人过来?”直到崔无闲将信件写好,苏萝才缓缓出声问道。
姚氏写给她的信中,前一部分大概讲了一下她是如何来到云林镇的,后一部分则是帮她相公朱博江询问苏萝是否有意在宁州开间布偶店或是开间小作坊。苏萝一开始倒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