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p
破败的屋顶,曾经的记忆如梦般模糊,绝对陌生又过于简陋的房子,骨架是破烂的木头但被用些许金属加固过的过的大床,几乎破烂到快要倒塌的小屋似乎是用土堆起来的。自己身上是破破烂烂的麻布,不是上学时身上穿的任何一件衣服。/p
空气中充满着4月的温暖,并不是昏迷时的初冬。王绮在床下找了一双积攒着了厚厚尘土似乎已经被遗忘的布质鞋,脚下有些虚,自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p
太阳即将落山,屋外日光昏黄,用土墙围成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随意地摆放着一些废品,但是并没有收购站那么堆积如山的东西。屋里有些可以被称作椅子的东西,有个可以被称作沙发的东西,有个可以被称作桌子的东西,这些都是用废品手动拼接捆绑成的。虽破旧但有明显的收拾过的痕迹,有生活用品但是没有食物、没有日历也没有钟表。/p
王绮用了几秒时间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p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他在能见度1米左右的浓雾天,在独自前往上学的路上突然呼吸困难,短暂挣扎后昏迷了。/p
具体现象为: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走了过多的步数却没有走到对面,本来以为是走了弧线,却突然呼吸困难与头晕目眩。/p
仔细回忆从出门开始的各种细节:天地间只有一片茫茫然,其中两点格外奇怪,雾中有一个遥远且模糊的黑色影子,比周围的一切显着黑暗的影子,以及最后倒下时并未倒在路面上,并且在面朝下倒下时没有看到路面。/p
一想到这王绮突然打了个寒战,正要更精细地回忆时,记忆却出现了一阵混乱,没有任何东西被模糊,被他关注东西反而更加清晰了,甚至隐隐有不可识别的声音。/p
“可恶,我控制不了往记忆里加内容的冲动啊!”王绮心中一阵哀嚎。最终记忆中留下的是那个过于清晰,乃至让人怀疑它是被强加上去还是本来就存在的黑影,以及一个不可识别的喃喃声。/p
脑部轻微劳动就带来一阵困倦,王绮昏沉沉地躺在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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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屋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p
“又该修理了。”少女嘟囔了一句。/p
王绮隐约听到了开门声,朦朦胧胧地醒来。/p
“你好?醒了吗?”少女轻声询问。/p
“嗯,嗯。”不熟悉的语言没有对王绮造成显着的刺激,他那一片空白的大脑用了足足十几秒才想到是怎么回事,于是一下坐正。/p
“你没事吧?别一惊一乍的啊。”少女被王绮突然地反应吓一跳。/p
王绮能听懂她的话。这不是中文,但是他竟然听懂了!现在管不了原因,多会一种语言多一种沟通方式多一分机会。可他两次微微张口想说话,第一次发出了模糊的杂音,第二次终于让少女听着像“你好”。/p
一定程度的交流障碍,不用从头学习语言就好。/p
月继续营造一个随心的气氛说:“我需要怎么称呼你呢?”/p
王绮调动所有清醒的脑细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比自己矮了一头,身上穿着像野餐布那样的衣服,披肩展开也能作为野餐布使用。这些布满灰尘的衣服却掩盖不住曾被洗得干净整洁的样子,所有的尘土全都是今天刚刚沾上,其下是精心呵护过的白皙水嫩肌肤,更主要的是虽然少女却是凹凸有致。虽然面带疑惑但藏不住些许善意的微笑,举止得体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管怎么想都不是这种破旧的屋子的主人。/p
月也在打量着王绮,从尚未睡醒的目光中能看出思索与迷茫,没有恶意,没有畏惧,没有受惊,没有魔法波动。完全不是假想中需要那种程度的束缚魔法的人,但是却总能感觉到来历不明的心悸感。/p
没有得到回答,月继续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呢?”/p
“国。”王绮茫然地回答。/p
这是个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月认为他没有说谎,但是没有这三个发音组合!如果是特别高级的潜行者会有自己独特的认知,通过特殊的词汇来组成暗语,但改变发音是很难的。/p
“你叫我月就可以了,我需要怎么称呼你?”/p
“王绮。”/p
王绮简单地回答,因为没有这个词的翻译所以直接说汉语。/p
月不喜欢这种简练的发音,根本无从知道他回答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p
王绮是真的不清楚这几个名词该怎么正确发音,于是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p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月作出关切的样子,她的心悸感没有要消失的样子。/p
“糟透了,头晕,生理和心理上的。”王绮为了表达这个意思,足足用了十分钟组织语言,而且貌似语法错误。/p
心悸感迟迟不退,月不得不担心自己,尽快找到心悸的原因,试探着问:“不介意我坐在床边吗?”/p
王绮向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一个位置后才绝望地想到,眼前的女孩是这房间的主人,自己却把她的床给霸占了。在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即使做不到谨小慎微也应该做到尽可能礼貌。/p
月看到王绮挪了挪身体,这就证明他能听懂自己说话,随后看到王绮起身坐到与他身高明显不符的矮凳边缘。在两人相互走动的时候,月确定了一点,引起她心悸的根源就是眼前的少年。/p
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