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向对世事洞若观火,何来此伤感之语。若公子是看重身份之人,就不会几次三番,就韵寒于水火之中了。”尧辰逸一向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些话,温韵寒不说,他也能明白。
“经历了一次火患,你对人,便要这般敷衍吗?那日在下对你所说,可是句句真心,没有半点敷衍。”尧辰逸面露忧色,檐上高挂的橘红灯火,此时看来,竟这般落寞孤寂。
温韵寒苦笑一声,她经历的,何止是一场火患这般简单。她是从地狱里走出的人,看透了人心丑恶,世态炎凉,这一世,她无法自怨自艾,却当真是生无可恋,前世,她何尝不是轻信董晟祐的舍命相救。
尧辰逸既然明白他自身在温府的处境,又为何要忍!既然有那么好的心急,肯帮着她,为何不帮他自己!还是帮她,本就是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公子何出此言?韵寒身份卑微,又生性愚笨,害怕做错事,说错话,才这般谨慎。”温韵寒转身,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不知所云的神色!
尧辰逸轻摇纸扇,饶有兴致的坏笑道:“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因为我会无时无刻的看着你,不让你出错。”
“我先走,你且去别处走走,晚些入席。”尧辰逸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倒是考虑的周全,一同入席,未免被人误会,时辰上错开,便也不会有人深究了,原来他慌忙追了出来,便只是要躲在身后,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吗!
左右不想回去,便去了湖心的凉亭里坐坐,温文礼叫人在湖边添了灯,照映在湖面上,着实好看!
过了七夕,便是中元节,温府里也该好生祭祀一番了。尚若的父母早死,到时便多做几盏莲花灯叫她拿来放在湖面上,好生祭祀下她的父母。
略想起来,六姨娘便是在七夕节过后三天暴毙的!想来也是个可怜的人,说是暴毙,谁知道真相又是如何?
从前她很少出闺阁,尚若被赶出府之后,便更少走动了。只是听刘妈说起过,说六姨娘死得惨,是得痨病死的,嘴眼口鼻里,都流的是黑血!
如今细想下这些症状,分明是被人下了药,毒死的!当年六姨娘是唯一如母亲的交好的人,母亲失势后,她便称病深居,没想到曹荣兰竟也没放过她!
温韵寒冷笑一声,眼瞅中元节也要到了,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也未尝不会出现!就让往年冤死的孤魂野鬼,圆一园当年留下的遗憾好了!
“不好了!七姨娘的院子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啊!”温韵寒方站定起身,便听见府里的下人高喊救火。
七姨娘深居简出多年,谁会害她?莫非当真是下人疏忽,麻痹大意,不小心走水的!
不过也正好,省的她再去做手脚了。府里的下人忙做一团,慌忙打水救火,正在正堂赴宴的贵人们,也都赶了过去。
温韵寒刚想跟上,便被尧辰逸拉到一旁。
“尧少爷,这是为何?”温韵寒疑惑问道?
尧辰逸看了看火光的方向,说道:“你相信这场火患是意外?若是不想被牵连,便跟我来!”
看着尧辰逸目光坚定,温韵寒只得由着他拉着,向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带众人赶到七姨娘院子的时候,那里早已经被大火化为灰烬,七姨娘由侍婢搀扶着,泪眼纵横,看着化作灰烬的住处。
曹荣兰的脸色未必就比赵霓裳好看,赵霓裳未必就有安笑怡好对付,只是从前没有腾出手收拾她,如今她又要翻什么花样!
“好端端的,怎会走水?”温文礼本也不喜欢赵霓裳,只是想落了薄情寡义,便给她名分,后来他娇妻美妾成群,便再也没有进过赵霓裳的院子。
“老爷,妾身也不知是为何啊?妾身身子弱,晚来与侍婢给老爷裁制新衣,不想却……若不是妾身逃得快,怕是就没命再见老爷了!”赵霓裳泪眼朦胧,跪在地上,拉着温文礼的衣角哀求道!
温文礼淡然瞥了赵霓裳一眼,到底是顾着她的一片苦心,继而对赵霓裳身边的侍女说道:“好生照顾你家主子,既是这里不能住,便挪去常喜堂吧,老夫人也需要人照顾,常喜堂里福禄居近,你有空也多去看看母亲。”
曹荣兰看了看周围的人,唯独不见温韵寒和尧辰逸,只是前几日,她数次都吃了温韵寒那个小丫头的暗亏,这次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妾身全听老爷安排!”赵霓裳忙叩头谢恩。
董晟祐他们几人也只是在一旁看着,温府的家斗,他们还不想掺合进去。只是没有看见温韵寒的影子,着实奇怪!
符嫦曦跟在曹荣兰身后,今日的事情,着实蹊跷!午后闲暇的时候听姨母说起过,之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大小姐温韵寒,这几日让她受了不少气,方才与她接触,也着实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今日走水的事情,也便是这样不了了之了,一行人也便跟着散去了。符嫦曦跟着曹荣兰去了流月居,遣走了跟随的人,坐在内堂等候。
“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曹荣兰进了内堂,将房门紧闭说道。
“姨母,你不是说温韵寒胆小懦弱吗?今儿看来,可不像啊?”符嫦曦今日差点受了她的算计,温韵寒能不动声色,便让她乱了分寸,怎会是个普通的角色!
“许是这小丫头转了性子!若是只有她自己不安分也便罢了,如今连赵霓裳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思,抓尖儿买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