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溪镇内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大批感染者被集中在村子西头的民宅中,四周由士兵把守不许众人靠近。
《黄帝内经》曾有记载:“厥阴不退位,即大风早举,时雨不降,湿令不化,民病温疫。大概一丝就是如果气候异常,容易引起瘟疫,但是甘溪镇近年风调雨顺,气候宜人,怎会突然爆发疫症呢。
青尘随同六王爷一起查看感染者的户籍,这种身份的巡使,县令怎么敢让他去探查灾民,连忙奉上镇民的户籍记录以及对应的疾病记录。
甘溪镇大概有5千镇民,染病者大约2千,病发身亡的有一百余人,都是最初的染病者,染病大约四十余日,便会病发身亡。开始县令怕受责罚,隐瞒不报,所以疫病愈演愈烈,纸里如何包的住火。最终人头落地。但是县官的人头也没办法治好这两千人。如此大规模的瘟疫侵袭,竟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大夫们均束手无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两样,一是将患病者隔离出去,二是死了的人也得烧成灰烬,否则疫病还会通过尸体进行传播。
这是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且就算是隔离,焚烧尸体,每天还是不断增加感染者。
闻人思远深感头痛,最初发病是在四月初一,五月初十有第一个死者。再往后染病者越来越多,死亡人数也会越来越多。但是疾病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呢?
“病发的第一个人是谁?”青尘忽然问道。
现任县令魏平大概四十多岁,中等身高,略有些粗壮,脸庞很宽,下巴上的一缕清须却很长很稀疏,好像是一个面饼上长了几根草,有些好笑。上任县令死了之后,接任这个位置的魏平非常郁闷,他本是本县三把手的县尉,上头压了个县令和县丞,他本就与二人脾气不投缘,处处受到压制,幻想着有一天能压二人一头扬眉吐气,疫症爆发,二人人头落地,自己突然从九品县尉变成了七品县令,这本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现在却如同一道催命符一般,若是疫症不能抑制,下一个人头落地的铁定是自己。
所以这魏平自从上任之后便克忠职守,将本县的感染者以及户籍记得一清二楚。
这时听青尘问立刻回答说:“是镇子西侧的铁匠赵瘸子。之后是镇西来福客栈的老板娘王翠花,还有春风酒馆的伙计李大成。”
“开始发病的都在镇子西边,你们就没有过去查一下吗?”六王爷开口冷冷的问道。
魏平一脸苦笑道:“启禀王爷,卑职这也是刚刚上任,之前都是县令朱金做主,待到卑职管事的时候,西边已经成了疫病区了,而且后来发病的不光是西面,东面,南面,北面的居民也都纷纷染病。”
青尘略微细想道:“西面多是商业区吗?刚才听你的介绍,好像开始染病的都是生意人啊!”
“娘娘真是聪慧异常啊。”魏平连忙拍了个马屁,接着说“本镇的所有酒店,茶楼均在这西边。”
“为什么都在西边,镇子四处都开上酒楼不好吗?”青尘问道。
“这娘娘您就有所不知了,本县叫甘溪镇,这名字确实有由来的,本镇西南侧有一道溪流经过,这道小溪就叫甘溪,因为水是甜的,若用此处的水酿成酒,或者是泡茶,都比普通的净水美味十倍。”魏平虽然面容憔悴,但是谈到此处是仍然有丝得意。
“但是此水若是被取上来时间较长的话,就会失去那种甘甜的滋味,所以本镇的茶馆酒楼便都开在西侧方便取水。”
西南侧不正是白虎头颅的位置,青尘思咐。
“你们可有去查看那水质?”六王爷又问。
“派过人沿溪边查看,未发现任何异常,而且我县一向是取此地之水酿酒,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啊。”魏平答道。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没有仔细调查过。
六王爷现在也懒得指责他玩忽职守了,招了两个御医,让他们带了几个侍去去查看水质。
西面属于疫病区,不相干的人当然是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但是大夫没办法,得去给病人治病。
两个大夫用白布捂住了口鼻,前去甘溪验证水质。
青尘和六王在疫病区外等待结果,疫病区与居民区的交界把守了大量的士兵,阻拦住了想进出来的病人和想进去探病的家属。一个带孩子的妇人正在苦苦哀求一个士兵请求让她见丈夫最后一面,士兵似乎心有不忍,但是却不能违抗命令。
青尘叹了口气,如果再无法抑制住这病情,恐怕更多地家庭就要经历生离死别了,况且这里离京城如此之近,恐怕没多久京城也会被危及。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两个大夫跟着侍卫匆匆而出,守卫的士兵打开栅栏,让大夫和侍卫出来,几个病患企图趁着混乱冲出来,却被旁边的士兵拦住。
“我们不想死,你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就是让我们活活等死!我们要出去!”两百多个刚刚患病,仍然能走动的镇民聚在一起,为首一人大声向六王爷吼道,虽然不知道六王爷的身份,但是闻人思远衣着不凡,气势迫人,病人认定他就是这些士兵的头领。每日都看到身边病重的人走向死亡,冷冰冰的尸体被抬了出去,接着又进来了新的病患,这些病人认为呆在这里只是等死。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众人开始咆哮。被围在外的家属们也神色激动,合力向里边冲去,守卫士兵虽然身强力壮,但是人数不过百来个,被这群百姓内外夹击,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