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一入都城,便能听到车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冯逸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路途中已无聊一个多月,此时终于进入到熙熙攘攘的城市之内,早是心痒难耐,心情激荡。忍不住坐到车窗边,撩起窗帘一侧,举目探向窗外……

首先进入冯逸视野是由大小适中打磨圆润的石子铺设而成的马路,宽广平坦笔直;马路两旁布满有各色店铺、酒楼、客栈,建筑之间不密不疏,风格大多古色古香,典雅别致;中间偶尔夹有一两栋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楼阁,繁复奢华,美轮美奂。马车急驰下,看不清那高悬名匾,也不知是酒楼还是客栈,或是其他休闲经营场所……

街道上,便是在路旁漫步行走挑选货品的寻常百姓也都穿戴得体,颇具风气。更不要提那些骑乘着俊俏马匹的贵人们,一个个鲜衣怒马、神采飞扬。套用冯逸前世的话,皇城根儿下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隋二管家在前带路,领着马车一径向东行去。约莫过了一刻钟,马车便拐进一处寂静巷口内,在一片高大围墙外停住。二管家隋平翻身下马,等到冯家一行人也跟下了马车,竟引着众人走到围墙里一处隐蔽角门前……

冯逸见状,皱了皱鼻子,不是吧,竟要他们走后门?据他所知,叫人走后门可不是什么有礼之举。对于离别十年才回归的人来说,这种待遇也未免太差了吧!

隋似锦一向奉行与人为善,而今见此情景,却也是沉下脸色,面露不愉。十年前,冯绍为与他双宿双飞,竟放弃大好前程,带他蜗居边城贫瘠之地蛰伏了整整十年。如今回归,也是为了他隋家,他怎能忍受心爱之人再一次为他受自家人一丁点委屈闷气!因此见了这角门便忍不住怒气上扬,紧了紧怀中的小冯修,冷冷看向二管家隋平。

反倒是冯绍老大此时最是面色平静,沉稳内敛,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就不知他老大浦一回归便受此待遇,内心深处到底是作何感想了?

隋似锦不忿恼怒的神色自然尽数落于隋府二管家隋平眼中。这隋平也并不急躁,向着冯隋二人泰然一笑,解释道:“还请公子、少爷见谅!相爷曾特意吩咐过小人,二位近日回归之事且要保密,不能叫外人知晓,引起有心人注目。故此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开中门迎接入府,务必做到悄无声息才好……少爷有所不知,如今炎帝病重,帝都政局敏感,妖惑之言丛生,相爷也是怕着了小人的道,只得委屈公子少爷了……二位请先跟随小人进入府中,稍后小人自会吩咐仆人将行李搬运进去……”

这十年前悄悄从后门跑,十年后偷偷从后门归。冯逸心里腹诽,什么怕被有心人看见,适才你二管家骑着高头大马带领我们招摇过世,也没看出怕引起宵小注目。再说他们这两辆大马车光天化日下驶来相府,若真存在那有心人盯着,只怕消息也早被传出去了!冯逸觉着,此举分明就表现出隋相对过去冯绍拐带隋似锦私奔一事还怀有一丝芥蒂。这是要找回一次场子呢!

隋似锦心思单纯,虽觉不妥,却不知如何反驳管家之言,只得满含愧疚望向冯绍。冯绍在边城潜心“修行”十年,都快成“精”了,怎能不知隋相的心思。怕被有心人利用固然有之,但最主要原因恐怕还是想出口恶气。十年前,他携带阿锦私奔,把隋相的面子当鞋底儿,惹得其怒发冲冠,差点要断绝父子关系。如今若是高调把他们迎进大门,被知晓内情的人知道去,他那大丞相的面子还往哪放啊?自己既是晚辈,对方又是心爱之人的大父,便让他一次又何妨,何况今后相处的时日还长着呢……

冯绍心中自有计较,面上却淡然自若,对着隋似锦安慰性一笑,示意他不要多心,自己并不会在乎这些虚礼。遂又对管家隋平笑道:“还是相爷考虑周到。既如此,就劳烦管家带路了!”那二管家隋平闻言善意一笑,便请冯绍跟随他入府。

一家人先后踏入门内。冯逸紧跟冯绍身后,迈过门槛,抬眼一看,只见围墙内,角门前,早有三顶小轿并六名健壮力仆静立那里,等待冯家四口的到来……

隋平便请众人上轿。自然是隋似锦抱着冯修坐一个,冯绍冯逸一人坐一个。

来此世界三年,这却是冯逸第一次坐轿。隋府不愧高官侯门,配用的轿子内置宽敞,轿身密实,座上铺有狐狸毛轿垫。力仆抬行平稳,冯逸置身其中,颇有种在古代坐宝马奔驰的感受。

也不知是这些力仆脚程慢,还是这隋相府真的占地太过辽阔。冯逸坐在轿中行进了有差不多半刻钟,才听轿外隋管家吩咐停轿,随后他便感觉轿子被轻放于地面。待到听见隋平喝声“请少爷公子下轿!”冯逸才轻轻推开轿门,步下轿辇。只见前方,冯绍与隋似锦此时正并肩而立,望向眼前一方庭院,面露激动之色!

隋平最善察言观色,见两位新主子神情动容,就知二人必定非常满意这一安排,忙凑到两人跟前,躬身讨好道:“锦少爷,此乃相爷吩咐,说您回来还桩流馨园’。现园内已收拾妥当,逸小少爷、修小少爷的房间安排在西厢,您开门就能望见。冯公子的书房就用您之前的学室,也已整理出来。还有这园中花树景致,正月前从老爷便已吩咐工匠们整理翻新,再取些好的花木品种栽植上,想来开春后园内便可恢复生机。如今‘流馨园’就只剩仆从还未定下,也不知少爷您是要亲自去选,还是要由小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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