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地方苦苦等待几十年,从少年到白头,而且想要达成的目的是那么遥不可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得有多大的恒心,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得有多顽强。
炉中炭火已经慢慢燃烧起来,院内除了木炭发出的“砰,砰……”声及蝉儿偶尔的低鸣外陷入沉寂。
在五个老头心目中师父是个性格非常平和的人,如果以前有谁说师父亲手制造灭门惨案那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但现在,苦主现身说法,有时间有地点有依据,而师娘难产而亡后师父的确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来后变得有些沉默寡言,经常长吁短叹,难道瞎子老爹说的确有此事,这让大家陷入纠结中。
又是司马龙飞打断了僵局,他使劲拍拍手说:“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任何亊有因才有果,瞎子老爹的师父尽管干的是劫富济贫的活,但归根结底本质上还是个贼。”
说到这,司马龙飞很小心地看了瞎子老爹一眼,毕竟自己是晚辈这么直言有些失礼,但瞎子老爹并未生气,因为大胖子说的是事实,什么侠匪,义盗干的的确都是偷窃的勾当,当然就是贼。
见瞎子老爹没吱声,司马松了口气继续述评:“而太师娘贵为九省总捕头,干的是维护治安的活,兵于匪为天敌,碰上了自然得见个分晓,这其中不存在对错的问题,后来太师父的报复纯是一时被亲情蒙蔽了眼睛,他老人家到头也后悔了不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仇恨比牢记仇恨心情肯定要轻松一些。”
瞎子老爹打开锅盖用勺翻动了几下以免糊底,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要放下刻在骨子里的仇恨谈何容易,尤其像我这种没有亲朋的瞎子如果不是有股信念在支撑那么活着比死了难。”
这时,锅开了,香气扑鼻,瞎子老爹收掉旧碗筷换上干净的,笑着对大家说:“怎么说上门都是客,瞎子得尽尽地主之谊,恩怨先放放,刚才都吃得不痛快,现在真正来尝尝我的手艺,这盆汤本人是用心做的,不敢说是绝品美味,但至少能让各位知道什么才叫汤。”
要是别人说这句话在座的都会认为是夸海口,但刚品尝过菜肴,厨艺已属顶尖,而且这么多种菌子一起煮按理气味应该很杂,瞎子老爹熬的这锅汤却只飘荡一种,那就是香。
有些人属于天生的美食家,不会做但很会吃,因为上苍垂青,送给他们的嗅觉于味蕾都是得天独厚的,司马龙飞就是其中之一,甜酸苦辣咸五味杂成混一块他也能给你将里面用了什么食材分析个透彻。
这世上很多行业会做的不如会说的,像黑锅老头手艺超凡依然只能站灶掌勺,而司马龙飞煮个饭都可能会糊却是酒店的老板,厨子的头,时也,命也,有些东西是没道理可讲的。
鼻子一嗅,大胖子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吃他可是专家,顾不上客气勺了一碗汤往嘴中一倒,“卟”,刚进嘴居然立即吐了出来。
瞎子老爹虽说看不见,但这么多年生活在暗无天日中让他锻炼出了一门特长,三尺之内所有人的举动能了如指掌,一听司马龙飞将汤吐了惊讶地问:“不会吧,这么难喝?”
大胖子并没马上回答,而是端起冷茶一饮而尽,呼呼吁了几口粗气后有些郁闷地说:“我的娘啊,太烫了,不应该啊,没见冒多大的热气。”
瞎子老爹听他这么一说“卟”地笑了出来,然后解释道:“小友也太性急了,出去前我熬了只老母鸡准备明天招待镇长,这不要烹饪山珍吗就弄了一盆汤增鲜,老母鸡油厚将热气盖住了,所以别急,好东西得慢慢品,来,来,几位老哥哥别客气,不好喝可以砸了瞎子的锅。”
五个老头相互望了望,暗自寻思反正已经中过一次毒了,无外乎再加重一点而已,孟子云:食、色,性也,没办法,这汤闻上去实在太香了,不尝尝显得有些对不起五脏六腑。
古训食不语是要大家专心吃,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不是太卫生,而现在所有人也做到了食不语,不过不是为了讲卫生,而是这汤的确太美味了得用心品尝,什么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眼前的山珍便是。
司马龙飞学乖了,君子尝滋味没必要贪多,勺一碗汤放在一旁让它自然凉,然后夹了一碗山珍开始慢品,半晌,满足地长叹一声赞叹道:“顺滑鲜嫩,经小火熬煮更加别具风味,尤其老母鸡汤则是画龙点睛之笔,您这厨艺不展示于世那太埋没人才了。”
瞎子老爹笑了笑,自嘲地说:“有哪个老板会聘用一个残废,开店的话又有谁会相信瞎子能炒菜。”
司马龙飞一激灵,突然想到自己的饭店太需要人才啊,连忙发出邀请:“我正好有规模不小的铺子,只要您去,价钱随便开,顺便介绍一下,我哪里的厨师可都是手艺超凡的高手,您去了不寂寞。”
瞎子老爹楞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小友可真有趣,但现在可是复仇时刻,说不定我俩马上就要兵戎相见拼个生死各安天命,莫非你给忘了?”
司马龙飞也楞了一下,对啊,死结还没解开怎么就开始招聘人才了呢,得想个好办法,这时脑海中突然显现出异域的杀手之王上官七,立即决定用那件事为例来劝劝瞎子老爹放下恩怨。
认真理了理头绪后开始述说:“以前我有个朋友因为性格的执着几乎得罪了小半个江湖,引得数十家门派联合上千高手进行围剿,